聂云是镇远镖局的镖师,年纪和陆屿相仿,也是继承了他爹的路子,现在时常跟着陆屿出镖担任副镖头,这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交情甚好的好友。
“这不刚回来就被兄弟们逮个正着,来给你传个消息,今晚醉香楼给咱们接风洗尘呢。”聂云见状也只是了然地笑了笑,陆屿不喜甜怎会自己叫桂花糕,这糕点除了一旁坐着的姜葵,谁会傻乎乎往陆屿屋里送,“姜姑娘也在,要不晚上一起去?”
姜葵与聂云并不熟悉,也知这只是客套话,正要婉拒。
还未开口,陆屿脸色一沉,先一步道:“一屋子男人,她去干什么,行了,知道了,晚上我会去的,没事赶紧走。”
聂云咧嘴笑了笑,看了眼姜葵略带失望的眼神,只是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姜葵是哪里想不通,陆屿这样不解风情的呆瓜木头也能喜欢他这么多年:“那就不打扰你俩了,晚上见,姜姑娘,再见。”
“再见,聂公子。”
姜葵轻柔的嗓音扰得陆屿心中一阵烦闷,什么聂公子,喊这么亲热,他们才见过几次啊。
“你还待着干嘛?”
姜葵一愣,随即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踌躇一番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三日后是我的生辰,阿屿你那日可有空,我想……”
“没空。”话一说出口,陆屿就后悔了,怎么没空,柜子里藏起来那支熬了几个夜才做好的发簪正被衣物胡乱包裹着,看着姜葵怔愣的表情,撇了撇嘴才改口道,“瞎说的,兴许有空。”
情绪牵动仅在片刻,姜葵一听陆屿这是答应了吧,脸上立刻露出笑来:“那三日后酉时,□□的亭台。”
看着姜葵欣喜的模样,陆屿难得说不出什么打击她的话。
他怎会不记得她的生辰,说出来丢脸,曾有一年上学堂他还特意逃课出来,不过还没见到姜葵,就被陆镇揪住爆锤了一顿。
“没事赶紧走,晚上我还有事,我要休息一会了。”总觉得气氛不对,陆屿脸上一热,站起来就朝着姜葵摆手,也不知道那簪子被压坏了没,要是压坏了,他饶不了姜葵。
“好,那我先走了。”脸上的笑止不住,视线也忍不住多看了陆屿两眼,眼里的慕色更是藏也藏不住,说完这话也是顿了几秒,这才舍得转身离去。
直到房门被关上,陆屿这才匆忙打开衣柜,被胡乱塞进去的衣物没了遮挡顿时一涌而出。
衣物中,翡翠做的簪子顶部,镶嵌着一块红色的彩石,并不华丽,配色也极为大胆,却因为色泽通透,倒显得莫名的没有违和感。
陆屿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这支发簪,眼底的柔色悄然流露出来,似乎想到了姜葵头一次到陆家,陆镇让她自己挑选新裙子,她想也不想,挑了那条绿色搭配着红色大花的裙子。
嘴角笑意渐深,因为没有旁人,陆屿也丝毫没有要敛住的意思,犹如珍宝般将发簪放入了刚才就打算放入却被姜葵的闯入而打断的盒子中,这才满意地将盒子放在了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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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要同她过生辰这事,姜葵倒是没往外说,陆屿脸皮薄,这事要是提前被大家伙知道,指不定三言两语就把陆屿说恼了便不来了。
况且陆屿的心思难琢磨,答应陪她过生辰也不代表什么。
这日早晨,陆镇便给姜葵送来了礼物,依旧是毫无新意的一条裙子,这父子俩一个样,脑子一根筋。
姜葵不过是在刚到陆家时问到喜欢什么,说喜欢漂亮裙子,这便逢年过节不管什么日子,陆镇都送裙子。
但姜葵还是高兴的,这些年陆镇对她十分照顾,虽是钢铁男儿的不懂柔情,但也给足了曾经风餐露宿的姜葵一个安稳的家。
并且最珍贵的礼物,便是陆屿不是吗。
“多谢陆伯伯,这裙子真好看,隔日我穿上您看看。”虽然不太能欣赏上了岁数的陆镇挑选裙子的眼光,和当年她选的那条红配绿的裙子过犹不及,但姜葵还是高兴地接过裙子,一脸笑意。
“你喜欢就好,这家中也没个女眷,不知道小丫头喜欢什么,那时候的小丫头现如今都长这么大了,时光如梭啊。”看着姜葵,陆镇眼中有些感慨。
起初的确是想冲着给陆屿找个童养媳的心思来的,当时虽然看着不起眼,但自然是在自家养大的姑娘让人更加放心些。
陆屿从小就调皮,母亲去得早,陆镇一大老爷们教育儿子也是一言不合就拳脚伺候,陆镇心想着,姜葵懂事乖巧又年长陆屿三岁,女大三抱金砖,日后也能多体贴照顾陆屿一些。
哪知道,姜葵倒的确是对陆屿体贴又照顾,可陆屿性子越发自我,说是不喜欢姜葵,说什么也不愿意娶人家。
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陆镇本也不执着于童养媳一事了,既做不成他儿媳,陆镇也把姜葵当自己亲女儿一般,便想给姜葵寻门好亲事。
哪知道自己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执拗,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另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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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刚过,陆屿站在中庭无措地挠了挠头,来早了。
这会若是直接到□□去,被人瞧见了,保不准以为他多么迫不及待,不过是个生辰日。
已经走了大半路程的陆屿立即决定调头,刚走没几步,不远处两个丫鬟并排着正朝这头走来。
陆屿心里一惊,这是去往□□的唯一的路,在这被人看见,说也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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