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两位公子回府后,也是只字不敢提今日究竟为何挨打,本以为当时周围无人听见,这才大着胆子大放厥词,现如今挨了打,他们哪敢把自己说得那些撑面子的不入流的话说出来。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殴打他们的陆屿也死咬着牙不肯说。
僵持几秒,姜葵皱起了眉头,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看着陆屿:“到底所为何事,陆伯伯还不知此事,你若再耽误下去,被他知道了,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陆屿别开脸来,似是不愿去想起当时所听见的难听的话语,一想起,便又是怒火中烧,但面对姜葵,还是极力将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咬着牙低声道:“我没做错,他们不对在先。”
此时的陆屿虽说自己没错,却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姜葵不禁想起小时候也曾见陆屿这个样子。
陆镇曾经没少冤枉过陆屿,有时并非陆屿的错,却先是不分青红白一顿打,昨日的事不也是这样吗。
姜葵轻叹一口气,缓缓蹲下身来,她凑近陆屿拉住了他的胳膊,语气也放柔了下来:“阿屿,我相信你,不过动手打人就是不对的,现在我们得将事情说清楚,这样才能还你清白,不是吗?”
幽香萦绕,姜葵离得很近。
陆屿心底一颤,月清的话又再次浮现脑海中。
他慌乱瞥了姜葵一眼,又迅速移开了视线,姜葵怎么凑得如此近,柔软的声音说着相信他,陆屿心头一阵乱跳。
眼下,姜葵正担忧着如何解决陆屿这事,陆屿却因为姜葵的一个不经意的靠近乱了阵脚。
担心自己雷鸣般的心跳被姜葵听了去,陆屿不自觉地往后移了移,后背抵上墙角,他才磕磕巴巴道:“那两个登徒子,他们说你坏话。”
姜葵一愣,似是没想到绕了大半天,陆屿就说出个这来。
轻笑一声,又道:“他们说我什么了?”
陆屿瞪了一眼姜葵,这叫他怎么说得出口,皱起眉头大声道:“总之他们该打!”
姜葵抿着嘴,陆屿不说她也知道大概是因为什么了。
这些年,外面的风言风语不少,时常不在燕都的陆屿可能未曾听过些许,但姜葵却是有所耳闻的。
谁不知道陆家有个童养媳,年过二十却还未被娶进家门。
姜葵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屿,心情有些复杂。
陆屿因此为她大打出手,可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似乎又想起了那本笔记,姜葵心里有些杂乱,黯然垂下眼帘,姜葵转过身来到屋内的书案前,提起笔轻声道:“先将这事解决了回去再说吧。”
写完事情经过,交由官府处理后,姜葵领着陆屿朝着陆府走去。
一路上,陆屿跟在姜葵身后,不知怎的,总觉得刚刚还很担心他的姜葵突然之间就变得浑身低气压了。
他好像没说错什么吧。
压根没意识到,造成姜葵的这些不好言论都是来自于他一直没给姜葵一个确切的答案,如今还在苦思冥想自己到底是否是喜欢上姜葵了的陆屿,百思不得其解。
陆屿垂着头,跟在姜葵身后声都不敢出,两人静静无言走了一路,直到到了陆府门前,姜葵才停下脚步。
“可有受伤?”
陆屿对于姜葵此时有些淡漠的态度很是心慌,刚刚明明还担心他得紧,不甘被姜葵冷落,陆屿连忙胡乱寻找着自己的伤口。
可那俩瘪三,别说伤口了,就是骂都没敢骂陆屿一句,他哪会受伤。
磨蹭了好一会,陆屿忽的眼前一亮,连忙朝着姜葵伸出了手:“姜葵,我手受伤了。”
姜葵视线看去,只见陆屿的拳头上红肿一片,但一看就知道,这哪是别人给他弄伤的,根本就是他自己打得太用力造成的。
憋了口气,姜葵低声道:“那你回屋里等我,我给你上药。”
陆屿连连点头,丝毫没察觉姜葵心里的千回百转。
见姜葵转身离去了,许久心脏的暴动才渐渐平息下来。
他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好像月清所说的都一一应验了,他该不会是真的喜欢姜葵吧,那若是喜欢姜葵,他该怎么做呢。
姜葵去到药房取了些药,药房的丫鬟见着姜葵紧张问道:“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无事。”姜葵想了想措辞道,“阿屿昨日挨了打,我给他取些消肿的药。”
两个丫鬟相互交换了个眼神,给姜葵递去了消肿药,直到姜葵离去后,才连忙凑到一起小声道:“真没见过哪家女子能有咱们家小姐这般体贴的,这么多年如一日地喜欢少主,少主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就是不愿和小姐成婚呢。”
“可不是吗,若不是死守着少主,早些年想要迎娶小姐的公子哥,怕是都能把咱们陆府的门槛给踏破了吧。”
丫鬟们的窃窃私语并未被姜葵听见,拿着药她来到陆屿的小院。
进了院子,视线不由得看向一旁的书房,书房门紧闭着,姜葵闭着眼也能想出屋内的摆设。
那本笔记也藏在屋中。
收回视线,姜葵压下心中的思绪,转身进了屋。
“阿屿,我给你拿了些消肿的药。”姜葵轻轻关上房门,见陆屿正坐在圆桌前,拿着药径直坐在了陆屿侧边。
陆屿下意识将椅子往后移了一点,这两个椅子隔得太近了,姜葵坐下身来,腿几乎要抵着他的膝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