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葵点了点头。
陆屿不自觉上扬了嘴角,就知道姜葵心疼他,早知道就不喝那碗姜汤了。
姜葵收回手时,陆屿已经在桌前坐下打开了那盅莲子汤,这便轻声道:“不会很甜,没放多少糖,你尝尝?”
一口下肚,热烫的莲子汤滑落下去,陆屿嘴里没觉得甜,心里倒是甜得他快齁住了。
他发觉自己是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此时他应该说些话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吞虎咽,不那么欣喜姜葵惦记着他,但他却丝毫不忍打破此时的气氛。
池靖那小子哪能有自己这待遇,陷害他落水,这会不也就自己缩在屋里一个人发抖吗。
这样想来,那小子也挺可怜的。
可怜的池靖此时的确缩在屋里发抖,但却不是他一个人,更不是在他的屋里。
裹着棉被,闻着棉被上令他着迷的气息,池靖脸上浮现出旁人从未见过的可怜神色,颤抖着唇缓缓抬起头低声道:“月清姐,我冷……”
*
陆屿提前回来一事很快便被陆镇知道了。
陆屿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大不了一顿臭骂,总不会为了这么件是就揍他吧。
况且陆屿心里揣着事,至此还想好好和陆镇说一说。
于是第二日,陆屿起了个大早,赶在早膳前便主动找上了陆镇。
“爹。”一进屋,陆镇正准备用早膳。
陆镇抬头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自己这一回来就见不着人影的儿子,竟然会一大早出现在他这。
“哼,来得正好,怎么回事,为何突然提前回来了,行镖队伍呢?”陆镇也并没摆出什么好脸色,很快便严肃了起来,皱着眉头要拿陆屿是问。
陆屿撇了撇嘴,拉开陆镇身旁的椅子坐了下去:“多日不见,爹你就不能给我点好脸色?”
“此次运镖可还顺利?临时改变目的地你可有安抚随行镖师?你这么大个人了,别老意气用事,这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离队,你走了行镖队伍里的人出了问题怎么办?”陆镇也不是真的有意要责怪陆屿,只是在他眼中,陆屿始终还是个孩子。
陆屿从小没了娘,陆镇自知自己不是教养孩子的料,却也依旧希望在自己的严厉管教下,陆屿能够早日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男人。
其实陆屿这些年做得很不错了,他的确早已有了打算将镇远镖局全权交给陆屿打理。
可陆屿的终身大事迟迟定不下来,陆屿虽办事能力不错,却还是任性妄为,他担心日后陆屿错过了姜葵,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包容他照顾他的好媳妇了。
陆屿有些无奈,他知道父亲对他的担忧,但眼下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行镖队伍交给聂云了,没问题的,这次运镖安全送达,没出任何意外,镖师们我也都安顿好了。”陆屿难得乖顺地一一回答了陆镇的问题,随后搅了搅手指,顿了几秒才支支吾吾道,“今日来,是有事想问问爹。”
陆镇也惊讶陆屿这次面对他的唠叨丝毫没有抱怨,反倒乖巧得反常:“何事?”
“就是……我出镖这三月,就是……府上可发生了什么事?”一想到那小屁孩来提亲陆屿就一肚子火,不过看样子肯定是被拒绝了,只是眼下只有一个小屁孩,日后要是有别人来提亲,或是池靖,陆屿想探探陆镇的口风。
陆镇有些摸不着头脑,思索了一下还是不知陆屿所问何事:“你到底要问什么,这三月里这么多事发生,我哪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就那个媒婆,这三月里没再上门来了?”陆屿实在不知要怎么开口问,总不能直接问他爹愿不愿意把姜葵嫁给池靖吧,这不是上赶着把姜葵拱手送给池靖吗。
“媒婆?倒是没来,怎么,你想成婚了?”陆镇一听,脸色不大好看了,他就不明白了,姜葵到底是哪里让陆屿不喜欢了,这么些年就是不愿意娶,现在倒是想成婚了,可这不是明明白白伤了姜葵的心吗。
陆屿不知他爹为何突然露出这样不悦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又转了话锋:“不是,我是说姜葵,她都这把岁数了,您没想着,就是……”
陆镇一股火涌上心头,姜葵就像是他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这么多年,哪哪不是越看越好看,怎么自己儿子跟瞎了眼一样。
猛地一拍桌子,陆镇放下碗筷没了胃口,怒吼道:“你这瞎了眼的东西,滚出去!别在老子面前晃悠!”
“什、什么啊爹?”陆屿一头雾水,怎么好端端的又被骂了,他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滚!一大早的,真是晦气!”陆镇忍无可忍,提起陆屿就边骂边把人往外赶。
如此好的闺女,不嫁给陆屿也好,这没眼光的家伙,竟还好意思问姜葵的婚事,这要让姜葵知道了,不知得多伤心。
于是,带着对闺女深深的父爱,陆镇最终一脚将陆屿踹了出去。
第20章 误会
姜葵发现陆屿自押镖回来后这几日总是神经兮兮的,她没再梦到过陆屿的笔记,不知陆屿最近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但陆屿天一亮便会出现在她院子附近晃悠。
说是晃悠,但实则那明显的目的就跟看守犯人一般,一见到姜葵走出院子就警铃大作。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日陆镇的态度,陆屿完全不知自己为何挨骂,他本以为他和姜葵的婚事不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觉得陆镇这意思是真打算给姜葵说门亲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