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深然略略垂首想了想,问道:“不知可否看看郭霆威的尸首?”
“早就被郭家的人带走了,郭家肯定不会允许的。”
颜深然皱眉道:“姑父那一拳是打在哪的?”
慕昔回忆之前问到的情况:“好像是面门上。”
颜深然摇了摇头疑惑道:“那就更不至于打死了,面门上一拳顶多把鼻梁打断,怎么会让人死亡?面门不是致命部位。”
慕昔想了想也是,“可郭霆威确实是死了,很多人都看到他本来是好好的,但在挨了父亲一拳之后就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了。”
颜深然还是摇了摇头,思虑了一会儿道:“我还是想看看他的尸首。”
慕昔此刻也越来越疑惑,父亲虽说手重,但面门上一拳是否真的就能将人打死?可郭霆威确实是死了。对了,郭家人把郭霆威尸首带回去后都是自己验尸的,并未交给官府,因为他家是受害者,又有很多人看到父亲打死了郭霆威,更兼郭家位高权重,没人敢得罪,谁敢提给他儿子验尸的事。现在兄长想看看郭霆威的尸首,以目前郭家人的气势,只怕不是容易的事。
慕昔正在思考如何才能让兄长见到郭霆威的尸首并查验一下,就见阿福又一脸惊恐的急匆匆来报,说是长乐伯父子来了。
慕昔大吃一惊,长乐伯父子来了?这案子既然已经移交刑部,那凡事自然是走刑部了,他们来作甚?现在家里只有她能主事,祖父尚在昏迷,他们竟然此时找上门来。
不及多想,长乐伯已经气势汹汹的率先跨进了侯府前厅。慕昔见人已到了眼前,赶紧上前行礼。
长乐伯挺着肚子双目赤红,看那样子就像是来找人打架的,身后跟着他的长子郭庭振,脸色极为森冷,后面还有一众长乐伯府的家仆尾随。慕昔瞧他们这架势,心知不妙,但依旧不动声色,略微垂首,等着他们发话。
长乐伯大喊大叫道:“慕大壮呢,慕大壮在哪?”
“父亲并未回府?”
“没回来?”长乐伯冷笑道,“今儿就是把镇国侯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找出来。”
言罢,长乐伯回顾左右,郭家的人撸起袖子就开始踢桌掀椅准备搜府了。
“住手。”慕昔喝止住他们,真没想到他们竟敢在镇国侯府胡来,她肃颜正声道:“长乐伯,要搜我镇国侯府也应是官府的人来搜,就算我父亲涉嫌打死了令郎,长乐伯也没资格搜镇国侯府。”
“没资格?”长乐伯阴恻恻的冷笑,“慕大壮欠我儿一条命,这个血债我必让他偿还,今儿这个镇国侯府本伯爷算是搜定了。”
“这案子陛下也已经移交刑部,我父亲该抓该审都该由刑部处置,父亲自那日之后就未回府,府上并未窝藏,而且我镇国侯府岂是长乐伯说搜就搜的?”
长乐伯继续瞪着赤红的双目冷笑,“本伯爷今日就是要拆了你这镇国侯府为我儿报仇。”
慕昔心中震怒,只是面上依旧要镇定行事,她捏紧了袖中的拳头,也对外高喝一声:“来人。”
第20章 对峙
慕昔话音刚落,墨玉便立即领着不少家丁出现在了大堂上。实际上,自从长乐伯父子进府,他便准备在侧了。就连一向胆小怕事的阿福也抱着个小木棍哆哆嗦嗦的挡在了慕昔身前。
长乐伯父子倒是没想到慕昔能一下子就唤出这么多秩序井然的家仆,看那动作似乎都会些武艺,郭庭振在长乐伯身后觑眼瞧着慕昔,以往只知道慕家大姑娘端庄贤淑,是陛下钦定的太子妃,本以为只是闺阁弱女,倒是没想到竟然敢叫人跟他家正面杠。
慕昔稳定住情绪,面上依旧无喜无怒道:“长乐伯,我能够理解您的丧子之痛,但侯府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我祖父当年也曾立下赫赫功勋,如今因病卧床,您现在竟然要来拆了侯府?只怕闹到陛下那您也是不占理的。”
长乐伯冷喝:“皇后娘娘又如何,你尽管去皇后娘娘那告本伯去,这是你慕家欠我儿的血债。今日本伯爷就是要铲平你这个镇国侯府,然后再去向陛下、向淑妃娘娘领罪。”
慕昔心中冷笑,真是仗着淑妃得宠,想为所欲为了。那个郭霆威坑害了那么多良家子本就罪该万死,她父亲是替□□道!况且打死他也只是一时失手,并非真的要置他于死地。本来看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多少对他有些歉意,没想到竟如此嚣张,不愧是郭霆威的父亲。呵,现在是欺她慕家无人吗,父亲外逃、祖父昏迷,家中现在就她一个女子主事。可别忘了她祖父、父亲都是武将出身,都立过战功,她镇国侯府又岂是能被别人随便捏的软柿子?
她给墨玉使了个眼色,墨玉会意,立即带着家丁摆出架势。
她慕家向来无野心,所以在慕家最兴盛的时候都从未养兵,但家丁都受过她祖父、父亲的训练,哪个不会武功?对付长乐伯带来的人还真是绰绰有余。
既然这场纠纷避免不了,她也不会畏惧,这次给他们点教训看看,以后他们也就不敢再上门闹了。慕昔往后退了几步,慕府的人已经上前将长乐伯带来的人团团围住。
长乐伯扫了一眼围住他的人,本以为慕家只是个空壳子,没了慕大壮就只能任人宰割,没想到慕家姑娘能一下子叫出这么多人,而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普通家丁,他不禁冷笑着给慕家定罪:“慕家竟敢养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