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你谢他,只要你开心。”苏冰栎摇了摇头,端过水果羹,喂给她吃,“这水果羹是他亲手做的,他从没下过厨,笨手笨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水果羹里放了梨、苹果、香蕉和橘子,全部切成工工整整的小块,甜甜糯糯,口感清爽。
季攸攸吃了一口,眨了下眼睛说:“很好吃。”
苏冰栎笑了:“他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一定高兴得跳起来。来来来,多吃点,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嗯。”季攸攸乖顺地吃了好几口,听到隔壁传来琵琶声,她的眼眸添了丝疑惑,侧耳静静听着,半天没动。
“哦,是上官景枫送了两个舞姬给你大师兄,你不用多想,他玩他的,你玩你的,谁也碍不着谁。”
季攸攸的身子微微晃了下,眼前黑了黑。
他收了别人送他的舞姬啊……
会跳舞的女人身材一定很好吧,他有没有抱着她们的纤纤细腰,搂她们入怀?
他会不会像碰她那样碰她们?
乐曲多么好听呀,他精通音律,一定很喜欢吧?
……
“攸攸,你……”看到她满脸的泪,苏冰栎狠狠地皱了下眉。她突然有些后悔,这丫头柔弱单纯,一颗心已经伤痕累累,她何必还要给她插一刀?
“哦,流泪啦。”季攸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感觉到了湿意,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只是控制不住罢了,我没事,没有多想。”
没事才怪了。苏冰栎在心底一声长叹,喂她吃完水果羹,又让人打了热水来帮她洗了脸,擦了手,扶她到床上躺下。
自始至终,她乖得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闭上眼睛微微侧躺,怀里抱着同样乖巧的小狐狸。
待她睡着,苏冰栎才端着碗离开了房间。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月光清冷,寒风渐起。
而在另一边的蔺修游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美酒,听着琵琶声声,看着舞女妖娆地扭动身躯,只觉满嘴涩意,满心发苦。
他已经许久没有尝到后悔的滋味。
明知道那小混账是怎样的性子,明知道她惯是喜欢撒谎骗人,他又何必对她抱有期待?只要她安安分分留在他身边当好他的宠物、玩物,他便是哄哄她、骗骗她又如何?
她便是想逃,也逃不开他的掌心。
琵琶声戛然而止,妩媚动人的舞女袅娜上前,柔声细语:“奴婢伺候主人歇息。”
他抬眸看了一眼,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里,转动手中的杯子。
上官景枫送来的人。
他的动作多得很,心思叵测,远非上官云遨能比。
不过,美色于他,如浮云缥缈,无半点意义。
百年来,因着那小混账写在济道天罗术扉页的那些字,他不近女色已成习惯,便是再美丽多情、风情万种的女人在他面前也不过一具活着的木偶。
他唯独对那可恨的小混账生了旖旎的心思。在山洞的三天,是为了疗伤,更多的却是迷恋她的娇软柔嫩,肌肤相亲的每一个瞬间都足以让他疯狂。
她不会知道他要怎样的克制忍耐才不至于伤了她。
两名舞女得不到回应,不由忐忑,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新主子是什么意思。
从开始到现在,他光顾着喝酒,一句话没说,面具下的容貌也不知是何表情,安静得让她们发慌。
她们维持着欠身的动作一动不敢动,直到她们几乎撑不住了,全身发麻,才见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听到他淡淡说了句:“退下吧。”
如蒙大赦。
*
蔺修游见到季攸攸时,她已经睡着了,眼圈泛着红,唇色浅淡,脸色过分苍白,是一副极其可怜又憔悴的模样。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心像被锋利的钩子钩着,疼痛难忍,呼吸不畅,怎么也不适意。
被子突然动了下,他看到一只白色的奶狐狸从她的胸口处探出了小小的脑袋,是一只灵狐。
他微微眯起了眼。他知道,下午苏冰栎来过,这只灵狐应是她给的,但她不会对攸攸有这样体贴的心思,所以这只灵狐应是上官云遨的手笔。
他把它拎了起来。
被揪离温暖被窝的小狐狸受到惊吓,踢腾着四肢,“叽叽叽”地叫唤起来,声音奶声奶气,一下把季攸攸惊醒了。
看到大师兄手里的小狐狸,她猛地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抢。
他松了手,小狐狸落到了她的手里,她宝贝似的搂住,看了他一眼,又默默低下了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狐狸。
他都来看她了,她还要给他脸色看?蔺修游面色不悦。
“哪来的?”他语气淡漠地问。
“苏阁主给的。”
“这是灵狐,你会养?”
季攸攸愣了愣:“我……试试看。”
“它还要吃奶,你有?”
“……”灵魂拷问,无言以对。她咬了咬唇,抬头看他,转移了话题,“琵琶好听吗?”
见她神态不愉、魂不守舍的样子,像是吃醋了,他忍不住勾了勾唇,故意说道:“嘈嘈切切,天籁之音。”
“哦。”她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又问,“美人好看吗?”
“姿态婀娜,貌若天仙。”他见她身子轻颤了下,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在她耳边暧昧低语,“不及你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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