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栎原不想理睬,但一想到这是她离开玖溟宫的大好机会, 忙不迭地起身要走过去, 却被燕重一把拉住了手。
“芙鸢仙子, 小栎儿是我的妖妃, 她不会跟你离开。”燕重的神色亦冷下,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妖妃?”芙鸢仙子冷笑一声,厉声道,“我瑶山派的女子便是死也不会嫁给妖界之人。冰栎,过来!”
苏冰栎举步欲走,但燕重仍然不放,她察觉到了他周身的杀气,她知道他起了杀心。
“你若动手对付我母家的人,你我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双方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低声威胁他。
燕重眸色郁郁,万分不甘。
苏冰栎知他态度软化,从他手中抽出手,走下阶梯,走向了芙鸢仙子,却没同她行礼打招呼,就这么站在她面前。
眼见事情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季攸攸心定下。
那日和燕抚柳商谈后,他们策划了这场戏。燕抚柳对婚事的抗拒出乎她的意料,她宁愿背叛她的父皇,宁愿只身逃亡妖界极北之地,也不愿成为她父皇的棋子。
她对她,倒是肃然起敬。
大婚当日的子时,他们将卫蓉迷昏,带到了燕抚柳的房间。大师兄控制了她的心魂,将她变成燕抚柳的模样,任由他们摆布。
卫蓉可恨,他们本就不打算让她活命,于左使尚有一分恻隐之心,但在大师兄的一通嘲讽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季攸攸又想到,倘若只是新娘逃婚,在燕重的地盘上,他未必会善了此事,且苏阁主还在他手上,就算婚事不成,他也不会放了苏阁主。倒不如趁此机会让宝玥仙门安排几个重量级人物前来,揪住燕重的错处不放,逼他取消婚事并放了苏阁主。
于左使挺给力,当即给掌门严夙传音,而严掌门更给力,不但出动了云昴仙君,而且把苏阁主母家的芙鸢仙子请了来,这下人家要带走苏阁主更加名正言顺,燕重不放人都不行了。
云昴仙君和芙鸢仙子带着于夜和苏冰栎离开,蔺修游也随即带着季攸攸告辞,只留下一众宾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万分。
燕重扫视一圈,目光在卫蓉身上落定,不见怒色,添了一丝魅惑的笑,却更令人打从心底发寒。
卫蓉趴伏在地,抖抖索索,根本不敢看他。
许久以后,燕重开口:“明风听令。”
“在。”
“不惜一切代价将公主带回,我要她亲口给我一个交代。”
“是。”
“还有这个女人,关入死牢,严加拷问,查清她和此事的关系。”
众人心中都明白,妖皇哪里在意这个女人有没有参与,关入死牢这就已经注定了她的下场,严加拷问更是不想她死得太过容易。
卫蓉惊惧万分,失声喊道:“妖皇陛下,我真的是无辜的!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她的嘴被人捂住,像只破布袋一样被人拖了下去。
“无事了,大家都自行散去吧。”燕重轻笑一声,宽袖一扬,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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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玖溟宫,季攸攸和蔺修游追上于夜他们时,发现云昴仙君已经先走一步了,而苏阁主和芙鸢仙子却好像在闹不愉快。
芙鸢仙子看到她胸口青紫的吻痕,怒骂:“亏你身为苏家嫡女,如此寡廉鲜耻,还跟燕重不清不楚,简直丢尽了瑶山派的脸面!”
苏冰栎不堪受骂,出言忿怼:“我再不知耻也比你们那些道貌岸然、毫无人性的伪君子强得多!你有多清高?你有多干净?当初把若姨拱手送给上官景枫,你可也是推手之一!我若不是这么不知廉耻,恐怕早就被你们当作联姻的工具送给某个家大业大的男人了吧!”
“你在乱想些什么,那件事过去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秦衣若和你能比吗?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若乖乖听话,洁身自好,家里为你寻得一门好亲事,又有什么不好?”
“与其被你们当作礼物送人,我不如自己找喜欢的男人,我便是这么恬不知耻、放浪形骸,偏不听你们的话,你们能拿我怎样!”
“啪”一声,芙鸢仙子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直把她打得摔了出去。
站在苏冰栎身后的于夜一惊,忙将她一把抱到怀中,将她护住,看向芙鸢仙子,目带薄怒:“芙鸢仙子,冰栎就算是你的侄女,你也不该随便动手!”
芙鸢仙子看他一眼,浅笑轻蔑:“怎么,于左使,你也受了她的迷惑,为她神魂颠倒了?你要知道,她对男人可没有长心,我劝你还是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你闭嘴!”苏冰栎恶狠狠地看向她,红了眼眶。
见她想要挣开,于夜将她紧紧搂住,怕她失了理智和芙鸢仙子动手。
“芙鸢仙子,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你已是仙阶,相信也不会跟一个小辈计较。”
芙鸢仙子没有理会他,只对苏冰栎说道:“稽邕山山主伏铉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只要你愿意,你就是稽邕山女主人。你们从小青梅竹马,他不介意你之前的事情,只有他才是你的良人。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说完,她踏云而走,很快消失不见。
她走后,于夜掰过苏冰栎的身子,低声道:“让我看看你的伤。”方才芙鸢仙子那一巴掌打得狠,她定是伤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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