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得他烦躁,他实在没有跟她废话的心情,冷声道:“滚过来喝药,本王不稀罕你报恩。”
“哦。”季攸攸这才放心地滚回来,从他手中端过碗,一口气把药喝光了。
虽然这家伙讨厌,但他的医术确实不错,药也好喝,想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坑她。
喝完药,她侧躺在床上,看着他起身,把碗放到一旁的桌上。
“秦煜灼,阿泽的身体……好吗?”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问道。她想,他们是亲兄弟,他应该最了解阿泽的情况吧。
刚刚把碗放到桌上的秦煜灼听到她的问话,身子一顿,回转身看她:“他怎么了?”
“他昨晚……吐血了。”
秦煜灼身上的气息瞬间又冷了几度,语调也更加冷硬,似要将人冻结成冰:“你对他做了什么?”
季攸攸一下傻眼:“啊?”
“你引诱了他?”
“……”他、他怎么一下就猜到了?季攸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果然!秦煜灼怒而向前,狠狠钳住了她的下巴,神情狰狞:“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费尽心机想要爬上他的床吗?他哪点好?你告诉我他哪点好!”
季攸攸吓到了,下巴被他掐得生疼,她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想要他放开她,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勉子铃也满足不了你是吗?那么想要,你找我啊,我这儿好玩的东西更多,我倒是想听听你叫得有多大声!”
“啪!”
忍无可忍的季攸攸一巴掌甩向他的面门,打得他侧过头去,成功地打断了他侮辱她的话。
可是,当他转过脸,当她看到他眼中鲜红的血丝,她立马就后悔了、害怕了、怂了……
呜呜呜,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打他的脸!呜呜呜,他的样子好可怕!怎么办怎么办?
她还没想到要怎么办,就被他从床上拖了起来。
他牢牢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就走,一副要把她拖出去五马分尸的样子,森冷,绝然。
“秦煜灼,我错了我错了,你你你冷静一点先停下……啊啊啊,你要带我去哪?你放开我……”
不管她说什么,不管她怎么哀求怎么挣扎,他都不理,拖着她进了一道暗门,下了几层阶梯,进到了一个阴森恐怖、不见天日的地方。
季攸攸快要哭了,他不会是想把她弄死在这吧?
把她拖进一间暗室,秦煜灼猛地甩开了她。她一个趔趄,撞到了一张石桌上,石桌上堆放的药材和瓶瓶罐罐纷纷落地,发出嘈杂的声响。
季攸攸站稳身子,一脸紧张地看向他:“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是你说话太气人了嘛。再说了,我小日子第一天,肚子疼,心情差,脾气才会不好,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嘛。”
她被他从床上拖起来,鞋子都没穿,此刻光着脚站在冰冷的地砖上,小脚丫凉飕飕的,心里也凉飕飕的。
秦煜灼冷笑:“肚子还疼?”
“嗯……诶?”她正要重重点头,却发现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点都不疼了,她颇觉神奇地摸了摸肚子,看他的眼神满是崇拜,“秦煜灼,你是药神吗,你的药真管用啊!”先把马屁拍了总没错。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叫声,鬼哭狼嚎一般,她一个哆嗦,转向声音的来源处,是一个瓮。
秦煜灼的表情变得诡异而坏意:“去看看。”他示意她。
那惨叫声不断,听起来像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季攸攸狐疑地向着那瓮走去,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小心翼翼。
她的心跳得快极了,手心里全是汗。
当她走到瓮边,壮着胆子探头看去,那瓮中的人突然一抬身,视线一下与她对上。她吓得急急退后两步,撞到了秦煜灼身上。
“跑什么,看清楚一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抓着她向前,让她看清楚瓮里的东西。
目光所及,爬行的蜘蛛、蝎子、喊不出名字的毒虫,还有蠕动的毒蛇,看得季攸攸浑身恶寒,可更让她恐惧的是——瓮中居然有人!
借着暗室微弱的灯光,她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那个人,不,那已经不算个人,她浑身都被毒虫毒蛇啃咬,露出森森白骨,整个人形如槁木,瘦得不成样子的脸上爬着几只蜘蛛,织着蛛网,脸上满是乌黑的窟窿。
她死死地盯着季攸攸,凄厉嘶吼,声音沙哑、绝望、痛苦。
“邱、邱嫣?”凭着那仅剩的轮廓和眼神,季攸攸猜出了她的身份,颤抖着喊出她的名字。
“不错啊。”秦煜灼扭头看她,阴恻恻地笑,“都这样了还能认出来。你怎么不叫?这还不够刺激?要不,本王把她拆成一块一块,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被这些东西吃?你放心,本王有本事让她一时半会死不了。或者,把她的肉给她自己吃,你说呢?”
“你、你为什么这么对她?”
“为什么?你蠢吗?只有本王能欺负你,她算个什么东西?”
“你、你、你杀了她吧!”季攸攸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求他。
她知道,此刻的邱嫣早已生不如死,她晦暗的眼中只剩下求死的光,她虽然讨厌她,虽然她害了她,却也不忍心她遭受这种可怕到极致的折磨。
于她而言,死了,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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