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面无异色地进去,将不小心压在魇华被子底下的紫玉折扇拿了出来。
看着二人都看着她,她语气平淡道:“方才忘拿扇子了,来取一下。”
那会儿看魇华喝苦药的表情太有趣,她便随手将扇子放在了床上,不知何时,被子就盖住了扇子,她走时也没注意,到了凉亭才想起来,便回来取扇子。
她也没想到,她来的正是时候,刚好听到重点。
眼看她转身要走,魇华立马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转头对乐澄道:“什么昔日的心头所爱,你将话说清楚。”
他现在可不敢让九幽走,要是走了,她指不定会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自然得将这个误会解了,才能让她出去。
乐澄万万没想到,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发生了。她倒没有多想什么,直接道:“白菡小姐在祭坛时受了伤,我将她带了回来,今日她才醒了过来,不过修为大损,只能勉强维持人形。”
魇华听到这里,忍不住给了她一个死亡凝视,“说重点。”
乐澄疑惑地眨了眨眼,“这难道不是重点吗?”这个问题刚问出口,她突然想起魇华方才让她说的好像不是这个。
昔日的心头所爱,这句话就已经很明显了吧,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心中不解的乐澄完全没想到别的地方去,她偷偷看了一眼九幽,然后确认道:“大人,您确定要我解释?”
“说。”
既然魇华都已经这样说了,那乐澄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当年您沉睡前的几十年,将白菡小姐带进了妖殿,虽然您没有给她什么名分,但我们都知道,大人您是属意她的。”
听到这里的魇华嘴动了动,还是没有打断她,但抓着九幽胳膊的手却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九幽垂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她又不会跑,也不知道他抓这么紧干嘛。
“您沉睡后,白菡小姐无所依靠,便在妖殿附近寻了个住处。她言语间一直隐隐提及,您是因为她未答应同您成婚,伤心之下,才决定用沉睡来麻痹自己,还说您沉睡前嘱咐了她看顾着妖族,所以属下等人便听着她的命令,直到您回归妖界那日,她被鬼主吸去了大量修为,化作了原形,一直处于昏迷中,所以便没来过妖殿,直到昨日,她才醒了过来。”
说着,乐澄小心翼翼地看了魇华一眼,“大人,您想起来了吗?”
魇华真的是被气笑了。
从乐澄说白菡是他在沉睡前带回妖殿的人,他就想起了白菡到底是谁,只是没想到他沉睡万年,对方竟然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乐澄被对方蒙骗的地方太多,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从哪里解释。
他抬头看了九幽一眼,确定她没生气后,才对乐澄道:“立刻将白菡带来妖殿。”
乐澄看见魇华的脸色极其难看,一时之间,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去了。
不多时,她便将白菡带来了。
魇华与九幽此刻在凉亭里,九幽眸中隐隐透露出了看好戏的意思,而魇华眼中却仿佛有冰霜凝结,让人看着就不由胆寒。
白菡仍然是一身白色纱裙,面色苍白的她唇色也极浅,看着就很是虚弱的样子。
一直惴惴不安的她进了妖殿后反倒镇定了下来。
乐澄一直派人守着她,她根本就找不到逃出去的机会。眼下都已经这样了,只能用她先前想好的说辞来脱身了。
“拜见妖主大人。”她没有进凉亭,在外头就跪了下来,然后行了一个大礼。
外头吹着凉风,跪在外头的白菡身影极其单薄,一看就能让人生起怜惜之心来。
并不是人的魇华看到这一幕没有任何感觉,他不等白菡说别的话,直接道:“本座沉睡前,你在妖殿中做着什么,现在,便依旧做什么。”
思路被打乱的白菡忍不住抬头,“啊?”
魇华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去。”
白菡连忙垂头,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场面的她只能照办。
她站起来后,去了墙角,然后将放在墙角的锄头、剪刀等物拿了出来,去修剪花花草草。
她将附近的花草修剪完后,赶紧去了离此处极近的茶房,泡了一壶茶后,她将茶壶提了出来。
她给魇华倒了一杯茶后,又给一旁的九幽和乐澄分别倒了一杯。
乐澄看了一眼又去池塘对面修剪花草的白菡,难以置信地问道:“所以,白菡并不是大人您金屋藏的娇,只是您找的一个仆人?”
魇华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九幽脸上,“从前她做这些时,可从来撞不见本座,一般都是她做好一切,本座才会来这里,她那时会去别处忙活。”
乐澄这下明白了。
说白菡是仆人都是抬举她了,仆人至少每天还能看见主人呢,她连主人的影子都看不见,简直与隐形人无异。
“可您从来不往妖殿带任何人,我还以为她哪里特殊呢。”
魇华仔细想了想他将白菡带来妖殿的原因,“她好像是在一个人界的酒楼里做事,我去过那个酒楼,觉得她茶泡的不错,就将她带回来了。刚好我也懒得打理这些花花草草,便一并都由她料理了。”
九幽尝了一口茶,然后赞道:“看来她的手艺没生疏,这茶水确实不错,入口回甘,余味悠长,火候掌握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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