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有法阵,也不舍得轻易离开。
于是傻松鼠断断续续,在外面听了半月的无边春色,它虽然不太懂他们在做什么,但也隐约觉得,那男子太欺负人了。
丧心病狂啊,半个月。
它在外面淋了半月的雨,撞了满头的包,吃了数不尽的苦头。里面娇滴滴的少女,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它听那声音,都担心她被折腾死。
好在,今日放晴,它终于看见这个可怕的“魔头”。
他很高,身形颀长,穿着一件幻化出来的衣衫,少女被他抱在怀里用法袍盖得严严实实。
松鼠就看了这一眼,被他身上的威压,吓得普通一声,匍匐在地。
他低眸:“原来这几日在外面的,是只才开灵智的松鼠。”
松鼠瑟瑟发抖,后悔万分觊觎这个洞穴。这下糟糕了吧,连命都没了!
然而等了半晌,这个可怕的男子也没杀它,淡淡道:“滚。”
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小脑袋出现错觉,竟然觉得这大妖心情挺愉悦的。这就是人们说的,餍足之后,连带人都变宽容了吗?
它终于能站起来,抱起两只小爪子,作了个揖,蹦蹦跳跳离开。
松鼠没有感觉错。
晏潮生的好心情,犹豫万年冰封的雪山,有朝一日阳光明媚,暖风和煦。
他悄无声息带着琉双回去以后,没一人发现,只有和他心意相通的小青鸾回来了,歪着脑袋打量琉双。
疑惑不已。
晏潮生唇角轻轻上扬:“她没事,累坏了。”
他这样堂而皇之地说这话,坏得要命。只怪身边没有能谴责他的人,指望小青鸾能听懂,至少还要个几百年,而怀里的少女,睡得不省人事。
他消失半个月,伏珩急坏了,宿伦倒是优哉游哉,偶尔还帮着处理一下妖宫内部事务。
只是宿伦此刻还没归降,心思显然不在妖宫,他做的决策,不为妖宫好,只为他自己牟利。
晏潮生回来,安顿好琉双,妖宫的事务多得堆积成了山。
伏珩匆匆赶来,满脸铁青,就要告状。
“嘘,出去说。”晏潮生道。
伏珩连忙低头,不敢看他护着的怀中少女。
伏珩跟着晏潮生去外间,开始告状。原因是那只满腹坏水的狐狸,把牤牛妖的内丹给骗了。此刻牤牛妖奄奄一息,就地等死。
这种事情,造成妖宫近来动乱,人心惶惶,伏珩这样事不关己的人,都气得想要杀了宿伦。
谁知伏珩义愤填膺说了一通,见上座的山主有些心不在焉,他唇不自知地弯着,似在回想什么,听着这么气人的事务,却能心情好成这样,真是见鬼。
伏珩抱拳:“……山主大人。”
“抱歉,你再重复一遍。”
伏珩又讲述了一遍宿伦的恶劣行径,晏潮生听了,没有太大反应:“把人带过来。”
宿伦来了以后,狐狸眼在晏潮生身上过了一圈,笑道:“恭喜山主,得偿所愿。”
他们在说什么,伏珩完全听不懂,然而晏潮生竟然还真的笑了笑。
晏潮生说:“解释一下。”
宿伦知道,这是晏潮生心情最好的时候,自己活命的概率最大,于是他说:“天兵在牤牛妖体内下了仙术,能窥探妖宫,在下也是为了妖宫好,才劝牛将领英勇就义。”
“这么说来,你是为我和妖宫考虑。”晏潮生说。
宿伦“”“不错。”
伏珩道:“你少胡说八道,即便真有仙术,解开便是,怎么会挖出内丹!”
伏珩一个话少得可怜的人,对上宿伦就忍不住说上一堆,可见他在宿伦那里吃了多少哑巴亏。
晏潮生手指点在桌案上,观察宿伦,不语。
宿伦道:“属下一片衷心,苍天可鉴。那仙术除了山主,无人可解,山主不在,我怕这件事通过牤牛妖被天族知晓,趁乱攻打,这才以绝后患。”
伏珩皱起眉,不得不承认,有点道理,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晏潮生幽幽开口:“那便困住即可,不必挖内丹。”
宿伦作恍然大悟状:“属下竟忘了,还可如此。”
晏潮生支着下巴,轻声道:“你请降做谋臣,却连这都想不到,拖下去杀了吧。”
伏珩来了精神,冷冷一笑。
宿伦哀怨地叹口气:“别啊山主,内丹在这里,我还没吞,我还给他,要不了几日,他就生龙活虎了。”
宿伦说着,拿出牤牛妖内丹。
晏潮生拿着牤牛妖的内丹打量,冷冷道:“你的目的不在内丹,而在引起人心惶恐,为何?”
宿伦眼中笑意淡了。
晏潮生也不需要他答话:“带出去,修建宫殿需要人手,我看宿伦就不错。”
伏珩领命走了。
宿伦被扣押着,无奈笑道:“战雪央说他色令智昏,也不那么确切啊,不过心情确实不错,只让我修宫殿。”
伏珩还是听不懂他说什么,只能冷着脸监督。
*
琉双睡了一整日,睁开眼,看见殿内流苏,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醒了?”
她转头,刚好看见进来的晏潮生,她现在对这张脸快有阴影了,下意识后退,靠紧了床头。
她有些羞愤,委屈不已地瞪他,咬牙:“十五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