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冷笑道:“若真有人问起,也不过是两个小女儿家的交往,谈不上党派势力。”
伍杨嫌弃地撇撇嘴儿:“这种府邸的宴会就别去了吧!老侯爷在位时都不配和咱们庄家攀关系,何况是如今?”
安郡王淡淡说道:“你可别瞧不上定安侯府,老侯爷当年战功赫赫,突然就被陛下收了兵权,还交出了自己秘密培养的死士,他心寒之下离开京都,云游四海去了。你以为当真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吗?”伍杨问。
安郡王眯了眯眼:“我一直怀疑老侯爷表面与陛下决裂,实际是趁机离开京城,去为陛下暗中培植兵力去了。如果说宣平侯府是陛下手中的明枪,那么定安侯府就是陛下身后的暗箭。”
伍杨表示怀疑:“可我怎么瞧顾侯爷都不像能成大器的,就凭老侯爷一人之力,又能撑多久呢?陛下这个注是不是下歪了?”
安郡王目光深幽:“顾侯爷不能,顾长卿能。”
伍杨:“这……”
安郡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顾姑娘的生辰也是同一天吧?”
伍杨自然明白自家主子口中的顾姑娘不是顾瑾瑜,他道:“应当是的,还有顾小公子。”
安郡王点点头:“他们在京城的住处打听到了吗?”
伍杨道:“打听到了,顾姑娘的相公去国子监报过道,留了住址,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安郡王问。
伍杨道:“那座宅子是郡王曾经看中还让属下去买的宅子,可惜当时被人以十倍的价钱买了下来。”
安郡王有了一点印象:“你是说那个距离国子监很近,还有两个超大院子的宅子?”
“没错!”伍杨点头!
安郡王困惑道:“他们是怎么住进那座宅子的?”
伍杨道:“听说是顾姑娘的相公以每月三十两的银子租下的。”
安郡王越发疑惑了:“才三十两?”
三十两其实不少了,可倘若知道那座宅子是十倍的价钱买下的,便会觉着这笔租金不值一提了。
那条巷子里的所有宅子距离国子监都很近,却只有那座宅子的庭院最大,很适合家中有小孩子的人,她正好有个三岁的小弟弟。
只不过,他们是怎么租上的?
“许是运气好吧。”伍杨真正想说的是,买宅子的人是个傻子吧,花那么大的价钱置办国子监的学区宅,结果就是为了租出去?
安郡王摇摇头:“算了,这个不必深究了,他们住在那里也不错,附近都是国子监的学生,没什么人会认出太后。”
“还有一件事。”伍杨说。
“什么事?”安郡王问。
伍杨神情古怪道:“郡王还记得县城的举荐名额吗?属下打听过,顾姑娘的相公在童试中考了两个案首,总成绩位列县城第一。”
安郡王道:“这件事我知道,就是因为他成绩够好,我才说服祖父想办法重开国子监,这样他就能举家入学,太后也能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进入京城。有什么问题吗?”
伍杨一脸不解道:“县城举荐的名额不是他,他是自己考上的!”
安郡王疑惑地嗯了一声,不知是更诧异对方乡试考了第一,还是更诧异名额的问题。
“名额给谁了?”他问。
伍杨道:“给了他的一个朋友,叫冯林。属下查过了,这个冯林毫无背景,乡试中在省城排名十七,童试是在松县考的,连廪生都没评上,不知怎么拿到了国子监的举荐名额。”
安郡王冷笑:“买通县令就够了。”
伍杨蹙了蹙眉:“可是,国子监的名额是先上交的,之后才出乡试的成绩。难道那个萧六郎连成绩都没出来就自信自己能考第一,所以提前买通县令,把本该属于自己的名额让给了自己的好友?这也太离谱了吧?”
确实离谱,毕竟就连安郡王都不敢轻易走这一招险棋。
可要说是另有隐情,安郡王也不信。
毕竟萧六郎的背景伍杨也查过,就是个外地来的孤儿,自幼丧父,母亲将他与哥哥抚养大,却与哥哥先后辞世,最终只剩下他自己。
他是晕倒在村口被顾娇所救,之后成了亲,他也在村子里落了户籍。
他很得黎院长的赏识,黎院长还单方面宣布过他是自己的嫡传弟子。
他本人从未回应过,但他确实是从成为黎院长的弟子之后,成绩才突飞猛进的。
他原先只在班上垫底,谁能料到一年不到的时间,愣是一飞冲天考上了省城解元?
安郡王淡淡一笑:“黎院长当初与我四叔名列京城四大才子,我四叔一直不服气,为何黎院长的排名在他之前,如今算是有答案了。”
真的是黎院长的功劳吗?为何伍杨觉得那位萧解元才是真正的不简单呢?
不过这些话伍杨就没说了,自家郡王的性子他还是清楚的,他足智多谋、深谋远虑,但同时他也自视清高,不认为世上有谁能够比他更聪明。
转眼到了十月十八这日,秋高气爽,云淡风轻。
侯府天不亮便忙碌了起来。
今日既是顾瑾瑜的生辰,也是她的及笄礼。
顾侯爷原本的意思是要顾娇与顾琰一块儿回府过生辰,被姐弟俩无情拒绝了。
顾娇不回去是因为没把自己当成侯府的人,顾琰不回去则是因为全府上下找不到几个真正欢迎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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