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遇难的香客大多是明年春闱的考生,一下子失去了这么多举人,朝廷损失惨重。
本届春闱也成了开国以来考生最少的一界春闱。
萧六郎也是诸多落水者中的一个,他前面的人刚上去,索桥就断了,他只差了这么一步,一步而已!
这种情况是最令人扼腕的。
虽然掉下去那么多人,但就是让人感觉他是最倒霉的那个。
顾娇醒来后望了望天色,天已经蒙蒙亮了,萧六郎三人应当已经到山脚,并且发现石拱桥无法通行的事了。
那么他们会去走索桥。
因为人多的缘故,一路都是拥堵,走得特别慢。
自己或许还能赶上。
不,是必须赶上。
大年初一集市没开门,租不到马车,但隔壁的老者有。
顾娇去敲门,说自己要上香。
老祭酒点点头,赶紧让刘全赶车,送顾娇去寺庙。
前面还好,临近寺庙路就走不通了。
本来就不宽敞,还封了一半给那位贵人做专门的通道。
顾娇掀开帘子:“刘叔,你先回,我自己走过去。”
“能行吗?”刘全望着茫茫人海,有些不放心。
“不远了。”顾娇跳下马车。
她挤进人群,来到河岸边。
从这里已能清晰地看见河对岸的寺庙,然而眼前只有一座桥,那座桥被侍卫把守着,香客们纷纷舍近求远,朝着河岸的东侧走去。
这一绕,怕是至少五六里地。
来不及了。
等她绕过去,萧六郎已经上桥了。
唯一的办法是从眼前这座石拱桥上通行,从寺庙穿过去,走到后门那里,想法子拦住即将上桥的萧六郎。
顾娇走向石拱桥。
不出意外,在入口处被一名禁卫军拦下了。
禁卫军身穿盔甲,手持长矛,威风赫赫。
“这里不让走。”他冷淡地说。
顾娇抬眸看着他:“我有急事通行。”
禁卫军冷声道:“去抢头香的哪个不急?那边还有一座桥,从那里通行!”
顾娇的眼神淡淡的,却莫名让禁卫军感到一股压力,他又道:“上头有令,我们也没办法。”
顾娇道:“那边人太多,索桥会塌的。”
禁卫军冷冷地笑了:“那座桥我前几日才走过,好得很,怎么会塌?”
原本顾娇还想着,自己不过去,他们派人去拦住不让人上桥也一样。
可眼下看来,根本说不通。
顾娇的眸光冷了下来:“如果我一定要从这里过去呢?”
她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禁卫军怔了一下。
可到底是个小姑娘,禁卫军又硬气了起来:“那我就只能把你抓起来了!”
入口处一共有八名禁卫军,桥上每隔十步便有两名禁卫军,桥长三十米,尽头处一直到寺庙的入口都站着禁卫军。
足足一百人。
寺庙里面看不见的地方只怕也有。
从一百个禁卫军手中突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这座桥,她今天走定了!
顾娇上前一步。
禁卫军抬手就要将她抓起来,顾娇一手压住他的胳膊,借力在他背上一转,腾空而起,另一手拔出了他腰间的佩剑!
她单膝落地,用剑支撑住身体,眼神如冰刀一般凌厉。
这名禁卫军狠狠地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竟有如此身手。
回过神后,他厉喝:“都愣着做什么?把她抓起来!”
拱桥上的禁卫军蜂拥而上!
原本对付一个小丫头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可适才顾娇那一招把他们震撼到了,所有人竟然都拔出了佩剑。
顾娇的身上陡然迸发出凌厉的杀气。
但她并不想杀人。
一名禁卫军朝她刺来。
顾娇一剑砍上他的剑锋,巨大的力道震得禁卫军的半条胳膊都麻了。
不过这仅仅是一名禁卫军而已,很快便有其余的禁卫军冲了上来。
不杀人,速度就慢了。
萧六郎那边快上桥了。
又有三名禁卫军朝她冲来,一剑斩杀不过是瞬息的事,而一个个放倒却要耗费她太多时间。
“别逼我……”
顾娇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她从来不是什么善茬,前世的组织也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爱心联盟,不过是一群亡命天涯的人刀口舔血,你出得起价,我就敢杀!
顾娇咬牙一声厉喝,一脚瞪上拱桥的石栏,凌空跃起,抡起长剑,冰冷的剑光自她双目上一闪而过。
强大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
眼看着她的剑终于要见血,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娇喝:“住手!”
顾娇腰腹一紧,陡然滞空,长剑一转,劈开了三名禁卫军的盔甲。
这三名禁卫军吓得脸都白了。
这一招太猛了,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刚刚那道声音,这一剑就不是劈开他们的盔甲那么简单。
“三皇子妃!”
有禁卫军认出了入口处的华服女子。
他拱手,冲对方恭敬地行了一礼。
余下禁卫军也纷纷行礼。
顾娇淡淡地转过身来。
三皇子妃没理会朝她行礼的禁卫军,快步来到顾娇面前:“你没事吧?顾姑娘?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