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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这么想着,信阳公主的马车帘子被从里头掀开了。
    玉瑾躬身下了马车,朝宣平侯走来。
    “侯爷。”玉瑾恭敬地行了一礼,“公主想见您。”
    倒是稀奇。
    成亲这么多年,信阳公主来找他的日子屈指可数。
    他基本也不会去找她,自打新婚之夜她提出有名无实的要求后,他便只与她维持着明面上的关系了。
    宣平侯略一沉吟,还是上了信阳公主的马车。
    宣平侯的马车也是极为奢华的马车,但细节上不如信阳公主的马车讲究,信阳公主的马车一看就是女人的马车,香香的,还格外精致。
    若在二十年前,宣平侯只怕找不到地方落脚。
    如今他早不是当年那个大老粗了,他也挺讲究,优雅从容,气度儒雅,嗯……至少表面上是。
    宣平侯在信阳公主身侧的长凳上坐下,抬眼睨了睨她,道:“有事?”
    信阳公主张了张嘴,眉间掠过一丝犹豫。
    宣平侯没催她,随手拿了个橘子在手里把玩。
    信阳公主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边的龙影卫有问题的?”
    宣平侯问道:“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信阳公主道:“你回答我。”
    “萧庆出事后不久。”宣平侯如实说。
    “是查到了什么吗?”信阳公主问。
    宣平侯摇头:“没有,相反,是什么也没查到,所以才觉得奇怪。你的龙影卫一直在暗处,不过……”
    信阳公主苦笑:“不过你早就知道了。”
    “嗯。”宣平侯没有否认。
    从信阳公主嫁入府邸的第一日,他便察觉到暗处有几道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曾经在皇帝身边的龙影卫身上感受到过类似的气息,他于是猜测她身边也有龙影卫。
    但真正确定他们的身份是在萧庆出事那晚。
    当他发现两个孩子中了毒,立马去寻解药,当时皇帝手中有一颗来自燕国的解毒丹,据说能解百毒。
    可惜只有一颗。
    萧珩的母亲为了让他能得到解药,不惜将萧庆抓走。
    但她在抓萧庆时差点误入了信阳公主的房间,当时便有一名龙影卫现身与她交了手。
    “你当时……”信阳公主的声音打断了宣平侯的思绪,但她似乎很踌躇。
    宣平侯掂了掂手中的橘子,道:“想问就问,你不必考虑我想不想回答,不想回答我会直接告诉你。”
    信阳公主道:“你在确定龙影卫是害死了萧庆的凶手后,有没有想过报仇?”
    宣平侯淡淡地扯了扯唇角:“我说没有你信吗?”
    信阳公主抿唇:“那你为什么没报仇?”
    宣平侯正色道:“首先,他们只是刽子手,真正下达这个命令的是先帝。”
    能命令龙影卫的只有两个人,先帝与信阳公主,总不会是信阳公主自己下达了杀害亲生儿子的命令。
    要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要接受这个结论才难。
    宣平侯呵呵道:“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报仇,也是去找先帝,何必为难几个听命行事的刽子手?不去找主子,就拿几个手下撒气,懦夫才这么做。”
    这嚣张的语气,一听就是宣平侯。
    信阳公主道:“就因为这个?”
    宣平侯古怪地看向她,唇角一勾:“你在期待什么,秦风晚?期待我告诉你,是因为你还需要他们,所以我忍痛留下了他们?秦风晚,我对你没你想的那么情深。”
    “不是就好。”信阳公主略略松了一口气。
    宣平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眯了眯眼,忽然倾过身子,一手撑在她身侧,仿佛是将她壁咚在了车壁上:“秦风晚,你看起来很失望?”
    信阳公主撇过脸,道:“我没有。”
    宣平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带着三分凉薄与讥诮:“失望也晚了,当初是你拒绝本侯的,如今就算你放下身段来求本侯,本侯也不会再对你动心了。”
    他说罢,冷冷地坐回了原先的位子上。
    “那,你曾经对我动过心吗?”信阳公主问。
    宣平侯笑容一僵。
    “没有。”他说。
    “没有最好。”信阳公主说道,“不要喜欢我,我……不会喜欢你的。”
    宣平侯神色一冷:“秦风晚,老子就这么差劲?”
    信阳公主垂下眸子,宽袖下的手紧紧地捏住帕子:“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我无法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
    宣平侯一脸冰冷地下了马车。
    一直到他走远,玉瑾才坐上马车。
    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与一个男人独处对信阳公主来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哪怕这个人是她成亲多年的丈夫。
    她面上掩饰得极好,然而她手中的帕子却早已被她戳破了几个洞来。
    “公主,你没事吧?”玉瑾关切地问。
    信阳公主的脸上涂抹了厚厚的脂粉,遮住了她苍白的脸色,不然她早就露馅了。
    “我没事。”她深吸一口气说。
    她嘴上说着没事,身子却开始轻轻颤抖。
    玉瑾一直都知道,公主有一个无法言说的毛病——她无法与男人正常接触,尤其是在十分逼仄的空间里,她最严重时能够窒息。
    之所以之前没人发现,主要是因为她是公主,她身份尊贵,她不许人靠近,旁人便无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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