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掉的桌子一半被投入火堆,还剩下一半,顾娇先凑合着削了几块板子。
顾承风过去给她帮忙。
然而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两个已经离开的人竟然又脚步匆匆地折回来了!
“不好!是刘侍卫长!让他发现我俩没好好巡逻,私自跑来这里,一定会惩罚我们的!”
是那个士兵的声音。
“赶紧躲起来!”
他的同伴说。
“躲哪儿啊?”士兵战战兢兢地问。
“酒窖!”
顾承风眉心一跳!
他帮忙固定板子的手顿住了,他下意识地看了眼顾娇,顾娇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从容迅敏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顾承风眸光动了动,冷冷地看向房门的方向。
“门打不开怎么回事?是从里头锁上了吗?”
“不可能,让我来!”
士兵的同伴大力推开房门,一道火光骤然映入他的眼帘,他微微一愕,却不等他反应过来里头为何会有火光,顾承风便射出了两枚暗器。
他身子一僵,朝前栽倒下去。
他并未大力倒在地上,顾承风身形极快地闪到他面前接住了他。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士兵也没能做出反应,顾承风的另一枚暗器割破了他的喉咙。
顾承风将两人一一接住,不着痕迹地拖进屋,快速却又极稳地合上房门,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顾承风将二人的尸体放在地上,他自己则瘫坐在一旁,靠着身后的房门微微颤抖地喘着气。
他是盗贼,不是杀手。
杀人这种事不论多少次都没法儿彻底适应。
但他又不能不去杀。
二人口中的刘侍卫长领着一队巡逻的士兵自院子附近走了过去,顾承风屏住呼吸,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顾娇将所有的木板削好了,接下来只用固定就是了,也不至于发出太大声音。
可好巧不巧的是,老侯爷有了苏醒的征兆,迷迷糊糊间,他不其然地咳嗽了一嗓子。
“什么声音?”
“回刘大人的话,好像是酒窖那边传来的。酒窖里关押着一个人质。”
刘侍卫长:“是顾家军的老侯爷?”
手下:“是他,他下午……被审讯过,受了点伤。”
刘侍卫长:“怎么会关在酒窖里?”
“这……”手下讪讪地笑了笑。
为何关在酒窖不关在地牢,还不是因为有人忤逆上头的意思,对老侯爷动了私刑,恐去地牢让人发现,于是先关在酒窖里。
刘侍卫长又不傻,很快便想通了个中关键,他只是一个小小侍卫长,惹不起那个对老侯爷动用私刑的人,但今晚是他值守,若是人质出了事,他也难辞其咎。
“你们去看看人怎么样了。”他吩咐道。
两个手下齐齐朝酒窖走来。
此时顾娇固定完了老侯爷的左臂,开始固定他的右臂。
顾承风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该来的还是来了……
顾承风没给二人推门的机会,直接夺门而出,两枚暗器射倒了眼前的两名士兵。
“有刺客!”刘侍卫长拔出了腰间佩剑,率领其余手下朝顾承风冲了过来。
这群人包括刘侍卫长在内都只是普通的士兵,身手不算太厉害,顾承风对付起来并没很大压力,然而刘侍卫长似乎也看出了顾承风身手不俗,他毫不犹豫地吹响了挂在腰间的木哨。
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凌空而来,一脚踹中顾承风的心口,顾承风重重地跌在了酒窖的门口,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顾承风捂住心口,认出了这个黑衣男子正是自己与顾娇追踪了一路的高手之一。
他还有同伴,也从天而降,一左一右,堵在了院子的门口。
难怪他们给他下药时,他毫无察觉,这功夫简直快要赶上陛下的龙影卫了。
顾承风一手捂住剧痛的胸口,另一手用剑撑住身子,目光凶狠地站了起来。
“弓箭手准备!”刘侍卫长厉喝。
一排弓箭手鱼贯而入,单膝蹲在地上,齐刷刷地拉开弓箭,瞄准了顾承风。
正在被固定右腿的老侯爷似是感应到了亲孙子要出事,竟然微微睁开了眼,偏头望向门外。
昏睡太久,他视线有些模糊,只依稀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倔强地拿起手中的长剑,死死地守护着屋内的人。
老侯爷的眼眶忽然涌上一股湿润。
顾承风不知第几次被黑衣人高手踹倒,每一次倒下,他都吐出一口血来,可每一次他都会重新站起来。
黑衣人高手似乎腻烦了,最后一次将顾承风击倒在雪地中后,他的长靴踩在了顾承风的胸口。
他朝另一个黑衣人高手比了个手势。
他的同伴会意,朝酒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顾承风的手心抓住一枚暗器,可还没射出去便被他身上的黑衣人踩中了手骨。
一切都该结束了。
黑衣人高手抬起冰冷的长靴,对着顾承风的头颅狠狠地踩踏下去!
天空忽然下起大雪,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
“啊——”
一声尖叫,赫然是酒窖外的黑衣人同伴被一股大力拽了进去。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一支红缨枪自酒窖内倏然射出,带着令人颤栗的破空之响,穿透飞雪,唰的洞穿黑衣人高手的心脏,将他整个人掀飞起来,猛地钉在了坚硬的墙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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