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娇擦肩而过时,老侯爷十分有存在感地斜睨了顾娇一眼。
仿佛在说:要整就整全乎,面具都没有,差评!
郑管事对祖父二人挺热情,笑嘻嘻地请进了府。
顾瑾瑜独自被留在外头,孤零零的,仿佛被全天下抛弃了一般。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染上了几分异样。
本以为那位大小姐不被侯府承认,谁料她才是不被承认的那一个人,人家不知多得亲祖父与亲哥哥的宠爱,反观她,叫一声祖父都遭老侯爷嫌弃。
“是的了,听说啊,侯府千金自幼与乡下丫头抱错,二小姐才是乡下来的。”
“山鸡就是山鸡,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可不是吗?人家真拿她当姐妹,怎么会连自己做了国公府义女的事都不告诉她?”
“什么话都敢说,她方才就是来告状的吧?”
男人又不是真看不出那一套,只是有些男人恰巧吃那一套。
郑管事回头,冷冷地瞪了瞪顾瑾瑜:“呵,自取其辱!”
“小姐……我们……我们走吧……”赶过来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顾瑾瑜的袖子。
顾瑾瑜的脸上火辣辣的,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更尴尬窘迫。
只因为她当众让顾娇“难堪”,所以祖父与大哥便也当众不给她留后路吗?
可顾娇不是没有难堪吗?
她是国公府的千金,不知多风光呢!
只有自己最可怜!
“小姐,走了……”丫鬟轻声劝道。
顾瑾瑜尴尬地回了侯府。
首饰她也不想拿了,她没有任何心情。
她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不过她还没歇上一会儿,小丫鬟禀报,说是夫人身边的房嬷嬷来了。
房嬷嬷回家探亲了,是中午才回的碧水胡同,她带来了一点无意中打听到的消息,姚氏听说后让她去一趟侯府,将顾瑾瑜叫来。
顾瑾瑜原本不打算去,可想到顾娇的身份,她又很想知道顾娇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就成了国公府的千金。
她去了一趟碧水胡同。
顾小宝还在午睡。
姚氏在堂屋见了她。
自从在碧水胡同住下后,姚氏的气色与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转,如今看上去甚至比前几年更年轻。
顾瑾瑜的脸色不大好,淡淡地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
姚氏扭头看向她:“瑾瑜,我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顾瑾瑜淡道:“真巧,我也有事和母亲说。”
她从前都是叫娘的。
房嬷嬷不喜她这副态度,大小姐再怎么冷心冷清,对夫人没有板过脸。
姚氏倒是没在意她的态度,当心里没了期望,自然不会有失望。
姚氏道:“那好,你先说。”
顾瑾瑜冷淡地说道:“我听说,姐姐成了安国公府的千金,这么大的事情,母亲为何瞒着我?”
姚氏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只是看向她说道:“你并不关心娇娇,这些事,我认为没必要和你说。”
姚氏强硬的态度令顾瑾瑜惊了下,随即她委屈又生气。
当一个人的好成了习惯,那么她偶然的不好就会变成一种罪恶。
“呵。”顾瑾瑜冷笑,“是啊,我不关心她,我狼心狗肺,她又何时关心过我?母亲是只对我要求吗?”
姚氏道:“我对你们谁都没有要求,你们没有义务去关心彼此,但既不关心她,就不要打听她。毕竟,娇娇也从来没有打听过你。”
顾瑾瑜唰的捏紧了手指:“母亲!”
姚氏淡道:“你的话说完了?接下来该我说了,瑾瑜,我养了你十几年,不论你心里还认不认我这个娘,我都想给你最后一次忠告——昌平侯三子并非良配,你趁早取消这门亲事。”
顾瑾瑜讥讽道:“不是良配?那谁才是?母亲为我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一个小小黄门侍郎家的儿子吗?你的亲生女儿就可以嫁尊贵的小侯爷!而我,却只能委身一个黄门侍郎之子!母亲!你究竟是有多偏心!”
姚氏冷冷地看向她:“侯爷不偏心吗?你怪罪我偏心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父亲总是偏心你呢!”
顾瑾瑜抬手指向二进院:“可祖父和哥哥们也偏心她!就连顾小宝那个傻子也更喜欢她——”
啪!
姚氏站起身来,隔着桌子一耳光扇在了她脸上!
顾瑾瑜被扇得脑袋都嗡了一下,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姚氏。
“不许这么说你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他摔伤了都不知道哭,一岁多也不下地走路,不是傻子是什么!”
顾小宝被吵醒了。
特别乖地坐起身来,呆呆地望着门口。
姚氏指向门口,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严厉:“你给我出去!”
顾瑾瑜捂住被打红的脸,眼眶发红地看了姚氏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小宝被玉芽儿抱了出来。
玉芽儿嘀咕道:“她怎么这样啊……好心提醒她,却被当了驴肝肺……她真以为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吗?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名声,怎么进得去昌平侯府的大门?要不是权三公子……算了,我都没嘴说。”
房嬷嬷道:“她心气高,以为事事比大小姐强,婚事也要压大小姐一头,哪里会觉得这门亲事不对劲呢?夫人已经仁至义尽了,她自己要走一条死路走到底,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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