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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唰的抬起手来,就要去掀了盖头与他摊牌,并且告诉他,自此她将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哪知手还才抬到一半,被萧戟的大掌轻轻扣住了。
    萧戟道:“新婚之夜的盖头,该由为夫来揭。”
    “侯爷,热水来了。”
    门外响起了玉瑾的禀报声。
    “拿进来。”萧戟说。
    玉瑾将一盆热水端了进来,又转身去拿了一盒点心过来:“饭菜没那么快,侯爷与……咳,你们两个先填填肚子。”
    她离开后,信阳公主继续发火。
    却忽然,一个奇怪的东西映入了她的眼底。
    似乎有点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不等她想起什么,盖头被揭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迷人的脸,一如多年前的新婚之夜,那个穿着喜服、用玉如意挑开她盖头的少年。
    他的脸上有了岁月沉淀的风华,但眼底的期待与欣喜并没有丝毫改变。
    他含笑看着她,带着不被岁月侵蚀的纯澈与美好,当然也多了一分成熟内敛的霸道。
    信阳公主一愣。
    有那么一瞬,她感觉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
    二人较二十年前更多的是气质上的变化,时光似乎在某种程度上遗忘了二人,她依旧貌美如昨,他也仍清隽倜傥。
    “你……”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她又低头看向他手中的东西。
    难怪眼熟,原来是玉如意。
    她再傻,这会儿也会过意了,他方才挑开她的盖头后,完全没有任何震惊的神色,说明他知道盖头下是她。
    这家伙,一路上竟是在逗她么?
    她觉得这样做也不对,很想生生他的气,可她看着他一如当年的眼神,又看着他手中的玉如意,以及……不知何时被点在桌上的龙凤香烛,心头不自觉地涌上一层动容。
    “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她低声问。
    “你说这个啊。”萧戟笑着看了手中的玉如意,说道,“路上,快到军营的时候在镇子上停了下。”
    马车停过么?
    她只顾着生气,完全没在意这种细节啊!
    故意让她当了一路的圣女,就是为了这些吗?
    想想也对,如果当时他早说自己认出了她,那么当着龙一与珍儿的面,她脸皮薄,不可能继续戴着盖头装新娘。
    本以为一切到拜完堂就结束了,那是她与龙一约定的动手时机。
    到那里她已无任何更多奢求。
    可这个男人是怎么想到这个损招,一边惹她生气,一边又趁她不注意把龙凤香烛与玉如意都给弄来了的?
    萧戟弄来的可不止是龙凤香烛与玉如意,还有曾经他们没有喝下的合卺酒。
    他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她:“边关的酒不如宫廷御酒香醇,只能委屈你将就下。”
    信阳公主垂眸看着酒杯里的光影:“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萧戟笑了:“你拜成那样,是生怕本侯认不出吗?”
    信阳公主脸一红,想说你当年不也是那样?
    二人手腕相交,仰头喝下了迟来二十余载的合卺酒。
    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营帐里烧起来的炭火,她的脸颊通红。
    萧戟深深地凝视着她:“秦风晚,你知道合卺酒是何意吗?”
    “嗯?”信阳公主冷不丁被他问得一怔。
    他不指望她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喝了合卺酒,生同衾,死同裘。”
    还整得挺押韵。
    信阳公主讷讷:“我怎么没听说?”
    他将空酒杯放回桌上,理直气壮地说:“以后就有了,史书上会记载,是本侯说的。”
    信阳公主:“……”
    信阳公主将酒杯放到他的杯子旁,连杯子都成双成对,就很应景。
    “然后呢?”她鼓足勇气问。
    萧戟看了她一眼:“然后什么?”
    “喝、喝了合卺酒之后……该做什么?”
    “自然是该洞房的……”萧戟说着,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秦风晚,你适可而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与你喝合卺酒已是很纵容你了,你还想和本侯洞房?”
    信阳公主扫过他的伤:“哦。”
    萧戟皱眉道:“本侯不是不行,是在军营洞房,不合规矩。再有,你当那些人是聋子?”
    习武之人耳力过人,信阳公主想到那种事的动静随时可能被人听去,也顿时没了洞房的胆子。
    洗漱过后,二人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你的伤……”她开口。
    “没事了。”他说道,“洞房不可能。”
    信阳公主垂眸:“哦。”
    萧戟淡淡一笑:“秦风晚,你很失望?”
    “没。”信阳公主说。
    她平躺在他身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萧戟道:“没有就最好,你不要半夜趁人之危。”
    “我有点冷。”信阳公主说。
    萧戟:“想本侯抱你就直说。”
    信阳公主顶着微微泛红的脸:“你抱我。”
    萧戟:“……”
    他匪夷所思地看了眼身旁小脸红透的信阳公主,心道莫不是那酒买错了?和店家说了要酒劲儿最小的。
    难道店家给了他后劲儿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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