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你是断水山庄的少庄主,又是我爹的女婿,如今在京城商行又颇有名声,翟游鬼精一般的人,应该不会错过邀请你做座上宾吧?”
“夫人忘了?他可是与你爹提过亲的。”
行迟没说白,苏林晚却撇了嘴:“算了.吧,我想过了,他上次来,肯定不是为了提亲的。”
“哦?”
“他是太后的人,太后会允许他娶我?我爹会答应他娶我?既然是明摆着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太后会纵容他多此一举?我爹赶走他也是肯定的结果,其实呀,重要的只是后边朝堂的事情,与我怕是无关。”
“嗯。”
苏林晚被这一声嗯提醒了一般,遂抓了他袖子:“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被赶出去你就易容成老头子进府与我看眼睛了,不会这个翟游根本不是太后的人吧?!”
怎么老头子了,他也是很讲究的。
不过行迟也没有否定,只抬手抢救回自己的袖子,将她手抓了:“我早便就说过,夫人聪敏过人,倘若是有心,定是比众人皆有成就。”
“那不行。”苏林晚摇头。
“嗯?”
“我也说过,人怕出名猪怕壮的。”苏林晚正色道,“哎呀,我果然还是应该要藏拙的,不然叫你觉得配不上我可怎么办。”
?????
行迟失笑,又听她过来哄自己:“你别怕,我确实了不起,但是你不是也很厉害么?往后我让让你,你不要有压力。”
“嗯,好,谢过夫人手下留情了。”
“好说。”苏林晚煞有介事地点了头,又回到原先的话题来,“所以,翟游的大婚,你也会去,对吧?”
“是。”行迟没想要瞒着她,“不过我要见的人,是涂兰三殿下。”
“我知道。”苏林晚一点也不意外,爹爹的军权在南边,涂兰也在南边,断水山庄也在南边,虽然她猜不透,可绝非一点关系没有,“你带我过去,我就与爹娘坐在一起,你去办你的事情,绝对不会坏你的事。”
谈到这里,行迟才终于意识到,小姑娘的目的似乎并不是去凑个热闹而已。
“苏林晚,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苏林晚举手发誓,“我从来不骗人的。”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憋了点小心思,只是倘若带着她去,倒是比独自一人去,更显正常。
以断水山庄少庄主,行氏商行的身份道贺,不过是个过场,并没有非去不可的必要,只是左相在,他带着左相的女儿去,倒似是常理。
苏林晚等人回答,这会儿拿脚踢了踢他:“行迟?”
“这个事情……”
“阿迟~~”
“……”行迟瞧她,突然感受到了席辞口中的牙酸。
只是不知为何,酸完却还有点甜。
“你眼睛未好全,与岳父岳母在一起,莫要乱走。”行迟拍了拍她脑袋,“当日人定是很多的,岳父身为左相,应酬也不少,你若是累了,就与岳母去偏厅休息,明白吗?”
“嗯嗯嗯!”
打书房回了院子,苏林晚迫不及待就抽了画子出来,想着得好生修改一下,然后等到某人生辰,字画绣绢啊什么的样样都给他整一个,一并送给他,超大礼包!啧!真是感天动地!
只是这番自我陶醉.在展开画卷的瞬间就毁了个彻底。
轻墨恰巧端了枣茶过来,瞧见的时候险些喷出来:“夫人这是跟谁生气呀把人画成这般?除了嘴巴能看,这其他的都是啥玩意儿?”
罢了扬着笑脸抬头,正对上自家主子冷若冰霜的眼,唬得赶紧就捂了嘴:“夫人画得……不会是奴婢吧……”
“我做瞎子的时候画的。”苏林晚凉凉道。
“奴婢知错了!”轻墨差点给她跪下,“夫人画得惊天地泣鬼神,定是某个不凡的神仙!”
“……”苏林晚拎了笔起来,“要不,我改改?”
“那夫人究竟画的是谁呀?奴婢或许可以给点建议。”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苏林晚顿了顿,“画的是行迟。”
“是姑爷啊……姑爷啊……”轻墨说不出来话了。
“你也觉得改不了了是吧?”苏林晚有点愁。
“夫人重新画一张呢?”
苏林晚对着那眼不是眼,鼻不是鼻的鬼东西半晌,终于还是放弃了。俗话说得好,知难而退,大善也。
于是,大礼包中勉强划掉了一样。
晚间行迟过来的时候,苏林晚已经睡下了,伺候的丫头刚刚退出来,碰见人矮身:“姑爷。”
“夫人睡了?”
“是,夫人今日绣了一天的荷包,乏得早。”
绣荷包?不是说要改画子么?
行迟哦了一声:“绣了什么?”
“不知道,”轻墨摇头,撞上姑爷浅淡的眼,赶紧解释,“回姑爷,夫人绣是绣了,但是瞧不出来是什么,奴婢们猜了半天没猜出来,夫人恼了,说什么大礼包又瘪了。”
大礼包?那是什么?
罢了,小姑娘心思总是多的,若是不折腾反倒是奇怪了。
行迟便就推了门进去。
看来是当真累了,睡得踏实。
男人转而踱步到了案前,苏林晚的屋子里东西本就不多,轻易就能找到那张画作,上边倒是什么都没有更改,就是纸页似是被揪扯过,可见是主人矛盾,好在最后是没有撕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