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得重新赢得我欢心,重新娶我,重新来过!”苏林晚傲娇地仰了仰下巴,“听到了没有!”
“好。”
觉得还不得劲,苏林晚咬牙:“总之你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好。”
不知道怎么了,苏林晚总还是憋着一点烦,这么久未见,打一睁眼瞧见他,竟是瞧着他万般不是起来。
是哪里不对呢?
思索间,床边的男人却是突然俯身,不及反应,眼睫上便是一软,犹如轻羽划过。
行迟总也喜欢听她振振有词地说,骂他也好,凶他也好,她说,他便就爱听,听不够,也看不够。
她说得越多,那双眼却越是不瞧着他。
只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吧?
行迟没管住自己,终于还是吻了那忽闪的眼。
退开的时候,小姑娘睫毛颤颤,也终于哑了声。
行迟笑了一声:“夫人说得都对。”
苏林晚这才终于睁了眼来,他离得近,方才吻过自己的唇近在咫尺。
男人低头,等着她回话。
半晌,听得小姑娘嗯了一声,犹犹豫豫地抬起爪子摸了摸眼睛终于道:“行迟。”
“嗯。”
“你吻错地方了。”
“嗯?”
“那日你离宫的时候,我吻的可不是眼睛,”苏林晚目光落在他唇上,火辣辣的一瞬不瞬,“礼尚往来,现在,你得还我一个。”
第62章 十声 看你,一样……
这般邀约, 全世界也只有他的小姑娘能如此直白言说了。
男人眉眼中疲惫,却漾出了拦也拦不住的笑意,苏林晚被他瞧得终于有些扛不住:“笑鬼啊!”
“笑夫人一点也没有变。”
“胡说, 我娘都说我长大了。.”苏林晚不依,“变了好多的!你错过了我最勇猛的时候!”
“那确实可惜。”她昏迷的时候,他如何也想不出, 这样一个小姑娘,该如何拿起那把刀伤害自己, 每每想起, 便觉钝痛, 如果可以, 他一辈子也不愿瞧见这般勇猛, 男人替她拣去脸颊上的发丝,“可我希望, 你永远都学不会长大。”
“为什……唔……”
这一吻,浅尝辄止, 却偏非流连忘返,似是一块易碎的点心, 行迟舍不得席卷, 那本该甜美的唇瓣此时和着浓烈的药香,苦涩里孕出最恬淡的炽烈。
外头风雪已经停了, 结下的冰溜子却是老长的就挂在破旧屋子的檐下。
这是一户山野人家,住着的不过是个佝偻背的婆婆和她的孙子狗蛋。
八岁的狗蛋一身的兽皮, 活似个野人,将将从外头回来,手里还提溜着两只野鸡。
打眼瞧见门口剥玉米的祖母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那日找上门的年长妇人, 还有一个是他很是佩服的风大哥。
这两个从来都不在外头蹲着的,要不就是飞身往山外,回来就进去与迟大哥说事,要不就是一直在里头照顾女儿。
此番还是头一遭。
“狗蛋回来了?”婆婆瞎了眼,听着声道,“快歇歇!”
“今日雪里扒了两只冻僵的野鸡,”狗蛋应声近前,不及动作,便见那妇人先行过来接了东西。
荣氏不好意思道:“这几日吃的用的都是孩子张罗的,实在对不住,今日我来烧锅,狗蛋儿好生歇着便是。”
行风跟着婆婆笨手笨脚地搓玉米粒,这会儿也颇有主人家范地招手:“是呀是呀,来来来,狗蛋,忘了问你,你这身行头,哪里来的?”
“冬天冷,家里不种棉花,我会捕猎,兽皮最好,暖和。”狗蛋皮肤黝黑,一咧嘴露出白牙来,憨道,“就是刚打回来的时候不好闻,穿久了就好。”
行风站起来:“小伙子厉害,来,过来我瞧瞧。”
说罢上手将孩子脊背捏了捏:“身子骨不错,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虽是迟了些,倒也无妨。”
闻言狗蛋欣喜:“风大哥答应教我武功啦!”
“教!有徒弟收为什么不要。”行风说着又道,“哎,一会你先替为师瞧瞧里头动静。”
“啊?”狗蛋这才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了,这两个人今日分明就是不想进去才在外头蹲着的吧?
行风推推他:“你就敲门问里头那个,结束没就好。”
“结束?什么结束?”
“就是……”行风搡他一下,“你个小孩,叫你问就问,哪里这么多问题。”
他哪里晓得结束什么?夫人如今跟主子都伤着,必然也不能做什么,可其他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狗蛋哪里懂,这便就抬脚去敲门,一声,没人应,瞧了行风一眼,后者示意继续,于是又有了第二声,第三声。
苏林晚是躺久了,睡久了,现在精神着,只是身边人不知多久没.有合眼了,趁着她害羞的劲,男人将她往里边抱了些,而后便就在她枕边睡着了去。
向来警醒的人,此番外头敲门声不断,他竟也没有醒。
不知道是谁敲的门,执着得很。
苏林晚忍到第五声,终于觉得还是问一声的好,未及开口,唇上却是一沉,是男人的手指合上来。
偏头看过去,男人没有睁眼,只是将手虚虚捂住她的嘴,薄唇微启:“困。”
堂堂少庄主,赖床啦!
苏林晚扒拉他的手抓着:“敲这么急,许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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