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着徐徐图之,让狗蛋好好表现,她再在爹娘耳朵边天天吹几句狗蛋如何好,温水煮青蛙的把这个名分落实了。
可实在憋不住啊。
楚莹莹瞧中了什么,心里就抓耳挠腮的难受,恨不得立刻得到了才舒坦。
狗蛋养在家中,就如同是碗里已经盛好了的一块肉,那肉都到嘴边了,她当然想着能一口吞下去到自个儿肚子里才妙。
田娘看着她,眼睛都快瞪出来,半晌,用指头戳了下少女额头。
“不知羞!”
亏她还想着,要帮自家莹莹的架子摆高点儿,这样不论日后这桩婚事成与不成,她们都握着决定权,留着点后路。
谁知道,女儿半点不知道自己的苦心,如此恨嫁。
“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楚莹莹捂着脑门,脑袋耷拉下来。
“可是娘,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也不容易呀。我又不吃别人家的大米,要笑话就笑去好了,我才不在乎。反倒是你说我的那些‘狐朋狗友’,它们才不会笑我,只会乖乖听我话。”
她眨了眨眼:“何况,我知道娘你在担心什么?”
少女小狐狸似的,露出了狡黠的神色。
田娘瞅她一眼:“你倒是说说看。”
楚莹莹抿着唇,摸了摸自己装了零嘴的布口袋:“不急不急,娘吃点地瓜干垫垫肚子?”
田娘眯起眼,神色带着探究:“你心虚什么?”
这小东西骤然讨好的给她零嘴吃,多半是担心说的下一句话会挨打。
“拿着,拿着罢。我新晒的地瓜干,味道好着呢。”
少女不依不饶,偏要阿娘咬上一口地瓜干。
她人还转到娘亲身后,小手攥成了拳头,替人家捶着肩膀。
“我就是心疼你们。养我这么一个闺女,实在太不容易啦!我替你们找一个女婿,对不对,能分担好多活儿呢。你看狗蛋乖不乖,现在挑水砍柴生火做饭,甚至剁草喂个鸡鸭鹅,全都做得有模有样。这么能干的男人,可不多见啦。咱为啥不抓紧拿下他啊。”
田娘咬了一口地瓜干,叹了口气:“别扯这些,说重点。”
莹莹那张小嘴吧嗒吧嗒的,话这么多,最会颠倒黑白。
少女就讨好的笑了笑:“俗话说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今朝有美少年,就更该定下婚约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管他日后怎么样呢,大不了我休了他,就让他给我们楚家留个种……”
“楚莹莹!”
饶是知道女儿一贯有主意,田娘依然差点被呛住,她大吼一声,转身就去找院子里放着的扫帚。
楚莹莹立刻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她嗖一下跳上围墙,那三脚猫的轻功竟然在情急之下使得很好。
大概是气急了,田娘拿着扫帚,瞪着眼睛,也一脚蹬着地面,跟着飞到了围墙上。
“你跑啊!再跑看看!”
路边有村寨里的人经过,看到娘俩都站在围墙上,惊了一下,好奇道。
“田娘,你怎么带着你女儿爬到围墙上,多危险。”
娘俩齐齐一怔。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田娘咳嗽了两声,虚弱的握着手里的扫帚道:“快过年了,想上来把墙上的灰扫一扫。我瞅着莹莹这活儿做得不好,才上来的。”
她解释完了,那路人还忍不住劝道。
“妇道人家的爬那么高,小心掉下来。你不是有个远房侄儿么,让他来弄。快下去,仔细别摔着了。”
路人走远了。
然后娘俩站在围墙上大眼瞪小眼。
楚莹莹往后退:“娘,是你自己要跳上来追我的。你不当心,怪你自个儿,可别赖在我头上。”
差点让村寨里的人看到娘会轻功,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田娘也不看她了,话都没说一句,转身跳下了围墙。
她算是看破了,莹莹这性子,不经点事情敲打,永远沉稳不起来。
罢了罢了,她何必做这个恶人,夹在两情相悦的两人中间。
“娘,阿娘。”楚莹莹从墙上跳下来,落地时还哎哟一声,捂着脚踝:“我脚扭着了。”
田娘回头看她,鼻子里哼出声音:“叫你童养夫来看。”
然后头也不回的无情走了。
唉。看来娘是真的生气了。
少女站了起来,嘟起唇,毫无扭伤了腿的痛苦样子,走路时正常得很。
可见,套路用多了,哪怕是亲娘也会腻的啊。
楚莹莹停住步子,忍不住开始反思。
所以对狗蛋,也不能光说不做假把式,得来点动真格的。
*
“狗蛋。我娘生我的气了。”
楚莹莹扭头就去找正在外头砍柴的少年诉苦。
她带了水囊,招呼着少年过来歇一歇:“歇会儿罢。别把身子累坏了。”
狗蛋如此勤劳,如今看着真的是哪哪都好,楚莹莹越看越喜欢。
顾荆接过水囊,喝了两口水,冷白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滑动了两下。
楚莹莹好奇的看着,托着腮,眼也不眨。
“狗蛋,你喜欢我吗?”
少女的问题突如其来,那么的直白和猛烈,顾荆呛住了,从脖颈开始一片潮红,咳嗽了两声,桃花眼有些狼狈,甚至不敢和楚莹莹对视。
“哎呀,就问你这么个问题,把你吓到了啊?你也太不经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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