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娇蛮气势:“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楚莹莹掐着自己的小蛮腰,气呼呼的走了过来,然后飞快钻进了人群,把美少年顾荆往身后一挡。
“放手。别乱摸乱碰的!”
“谁让你们调侃我表兄了。”
少女用纤细的小身板儿,把那群最爱八卦的大娘们隔开,像个护着鸡崽子的母鸡。
她气呼呼的,小脸都是红晕,杏儿眼却极亮。
方才那群还逗着顾荆的大娘们,这才悻悻的散开,走到了一边。
那试图给自家女儿说亲的罗大娘还不死心,见到楚莹莹来,就酸酸的说了一句。
“可得看牢了啊,宴席上摆狗肉,少见。”这不就得人人争抢么。
那狗蛋,模样俊,功夫俊,这简直就是最理想的女婿。
罗大娘眼红的很,恨不得拖着这少年回家,给自家女儿当夫婿。
楚莹莹哼了一声,拉着狗蛋的衣袖,把人护在身后,冲罗大娘来了一句。
“大娘可别天天想着当盐店掌柜了,专管闲事。”
要论嘴皮子,楚莹莹可就没怕过谁。
罗大娘被楚莹莹气的老脸涨红了,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少女则仰着小脸,很是得意。
呐。狗蛋可是她从鬼门关里抢回来的钦定童养夫,哪能让别人肖想了去。
“狗蛋,走,咱们回家。”
顾荆抿唇,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丹凤眼底的笑意。
*
梧桐宫。
皇帝连着三日歇在了这里。
他一改往日对皇后的冷落,金银珠宝和各种赏赐,跟不要钱似的,随着圣旨,一道道的赏给皇后。
他喜好柔顺又娇弱的美人,从前皇后却太过端庄贤淑,看似温柔,却总爱和他讲规矩。
他本就觉得当初为了坐稳皇位,而不得不在刘家面前伏低做小,丢尽了帝王的脸面。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再见到皇后模样和自己的喜好如此不同,更觉得厌烦。
然而如今,皇后竟变成了他喜欢的那种美人,说话动听,垂泪时也娇弱动人,事事都依赖他,像是一朵漂亮的解语花,比起丹妃更令他动心。
从前皇帝在刘家面前,丢了多少脸面,有多记恨。如今在皇后这样的柔顺中,他就得到了多少的快感。
这种补偿心理,令皇帝有些着迷,竟是一时把梧桐宫重新捧上了天。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彩蝶,看着这些变化,既欣喜又有些不安。
若是娘娘早些顺着陛下,改变说话的性情,是不是娘娘也不用受到这么多年的冷待了?
可是…彩蝶却察觉,陛下每次赏赐了新的东西给皇后娘娘,娘娘都没有表露出开心的情绪,反倒是…笑得很凉薄讽刺。
可是娘娘怎么会露出这种神情呢?一定是自己的错觉罢。彩蝶不敢多想。
“娘娘,您不开心吗?”她撞着胆子问。
皇后用素手,轻轻折断了一支养在暖房里的玫瑰,抬眸看她,勾了勾唇。
“开心,怎么不开心。本宫这三十多年里,而今这段日子,才是最开心的时候。”
摘下来的玫瑰,被皇后送到了唇边,轻轻嗅了嗅。
“彩蝶,你看这支花,本宫已经折下来了,还能不能再放回去?”
皇后这些日子,虽是清瘦了许多,却也变得比从前美貌许多,像是想通了什么,整个人脱胎换骨,一举一动都有股难以言说的魅力。
彩蝶看了玫瑰一会儿,不知道皇后是想表达什么,就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摇头道。
“摘下来就是摘下来了,再放回去也回不到枝头。”
皇后满意的笑了,赞许的看了彩蝶一眼:“你说的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来。摘下来的花,也不能重新送回枝头。
所以,陛下给的冷待与磋磨,也不能因为她而今的刻意逢迎带来的恩宠,一笔勾销。
哪怕如今荆儿的下落找到了,可在这宫墙之外,的确曾经发生过最凶险的一幕。
她的皇儿,差点就悄无声息的死在外头。
有人狼子野心想害太子,陛下明明知道太子失踪,却乐见其成,屡屡的用话术推脱,仿佛盼着太子不声不响的没了。
陛下当真是狠心啊。对刘家也真是恨之入骨。
从前这些事情,皇后从来不会往深处想。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她可以接受陛下因为刘家,这些年给她白眼和冷落,却唯独不能容忍做父亲的,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如此毒辣。
看透了陛下的这副虚伪面孔,皇后的心也早就跟着死了。
她过去懦弱天真,这些年来只知道默默垂泪,怯懦的几乎有愧于刘家女的身份。
可荆儿失踪这件事,如同当头一棒,叫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不争不抢,别人就会不去觊觎。
她已经对不起爹娘了,不能再对不起自己的孩子。
陛下不给路,她就要去搏一条路。
……
陛下今夜又来了梧桐宫,和皇后缠绵之时,却忽的吐出一口血来。
“陛下!”皇后花容失色,被吓出了眼泪。
她急急给自己披上衣裳,慌乱的扶起脸色惨白的皇帝,高呼道:“来人!快来人!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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