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叔上头不还有人吗?怎么,对方来头比他们还大?”
大不大,杨胜并不清楚,但他还是点点头,“我们不方便出面,所以第一时间来找你,希望你能把事情处理干净利落一些。”
常虎询问了下具体情况,得知书塾里的都是些弱不禁风的书生孩子,便拍板道:“今晚上我就派人去端了书塾,再放上一把火,就算他们亲爹亲娘活过来,都认不出。”
提到烧尸,常虎不由想起前几天莫名其妙出现的两具尸体。当时他觉得晦气,想着多半会有倒霉事发生,原来在这里等着。
姜茶一点也不意外。斩草除根,是江湖人惯用的手段。
她翻身而下,像泥鳅一样从敞开的窗户口滑进去。屋里还说着话的两人见到姜茶,皆是一震。许是见姜茶是个半大丫头,两人都不够警觉,惊讶大过防备。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敢翻你爷爷的窗,活腻了是不是?”常虎长得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不用故作凶相就足够骇人,只是在姜茶看来还没有护食的野狗凶猛。
杨胜手握腰间刀柄,杀气浓烈,“你都听见了?”
姜茶根本没有答话的意思,她上前揪住杨胜的手腕一折,再一拧,将杨胜的胳膊反扣在后背压在茶桌上。他的脸刚好砸在茶杯上,陶瓷茶杯轰然碎裂,碎片扎满了整个侧脸。
姜茶动作太快,常虎直到听见杨胜的惨叫才回神上前帮忙。姜茶摁住杨胜借力跃起,将冲过来的常虎踩在脚底。
她脚尖一碾常虎的脖颈,“别着急,待会儿才轮到你,乖,别出声。”
趴在地上的常虎一动不敢动,他只觉脖子上压着万钧之力,只要对方一下力,就能把自己的颈椎骨碾成碎渣。
恐惧,濒死的恐惧让他身体微微颤抖,此刻他就是想要挣扎,也会因为太过恐惧而动弹不得。
“我,我想起来了,你,你是书塾的人。”杨胜起先觉得姜茶面熟却没能想起来,“你,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要你命了,啧,我还以为你聪明,看来并不是。”姜茶用力把杨胜的脸往碎瓷片上压,“今日见到那两兄妹的事还跟谁讲过?”
杨胜只是惨叫,并不说话。
“你可以拒绝回答,但左右都得死,死舒服点不好吗?”姜茶笑容妍妍,“坦白跟你说,我刀工很好的,可以让你活着看着自己的双腿双臂被剔成白骨。”
说着姜茶拔了杨胜的官差佩刀在手,对着杨胜的左手挥去,刀光如影,血肉横飞,刀光止时,杨胜的食指和中指已然变成森森白骨。
“咯,怕你不信,就先赠送你两根手指。”
“啊啊啊啊!”恐怖大于疼痛,杨胜看着两根指骨,吓得几乎疯狂。
“说吧,还跟谁讲过?”姜茶收了云淡风轻的语气,冷了声音。
她已经没耐心了。
“没,没有,事发突然,我只跟,跟常寨主,讲……”
‘咔嚓’。姜茶拧断了杨胜的脖子。
“你看,我很讲信用的,乖乖听话就给个痛快。”姜茶松手,杨胜的尸体滑倒在地,那血淋淋还嵌着茶杯碎片的脸和常虎对了个正着。常虎吓得虎躯一震,挪开目光,偏偏又撞见杨胜被剔干净了皮肉的手指。
房间陡然安静下来,同样安静的还有窗外的寨子。
不正常。
一开始杨胜的惨叫声就不小,可外面的人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
姜茶觉得异样,正打算杀了常虎就走,结果紧闭的房门突然朝内飞射进来,直冲姜茶面门而来。姜茶挥刀将房门劈成两半,透过房门裂开的缝隙,姜茶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人。
这是个年约二十五六的男人,乌发白衣,手执长剑,容貌英俊,神情清冷。
姜茶心下一紧。目光从男人紧盯着自己的双眼挪向他的脖颈。一条狰狞可怖的肉色伤疤像条恶心的蜈蚣,赫然爬在他白皙修长的脖子上。
是魑九。
艹!
如果说这世上有姜茶不愿意接触的人,那么罗网杀手榜榜三魑九绝对排在第一。
姜茶紧张了,一紧张就忘了脚下还踩着常虎的脖子,于是‘咔嚓’一声脆响,常虎的脖子成了渣渣。
只一瞬间,姜茶就察觉到对面传来的凌冽杀气。本能让她朝旁边一扑,一股刺骨的冰冷从她身侧一掠而过,随即听得‘轰隆’一声,地上的常虎连同身后的墙壁被一道看不见的剑气劈成两半。
楼主曾告诫她,说遇上江湖上最不讲道理的魑九,一句话都不必说,只需要做一件事:跑!
那就跑吧。
这次出来,姜茶什么惯用的武器都没带,手里只有从杨胜身上顺手牵来的佩刀,就这,她怎么跟魑九过招?
她翻身出窗,身后传来的除了紧追不舍的剑气,还有魑九那冷冰冰的声音:
“有胆抢我人头的,你还是第一个。”
不,我没有!我也不想的!
姜茶冤得慌。
谁会想到这个大佬会屈尊到边陲小镇来杀一个小小的山匪啊!
郁闷归郁闷,姜茶在翻窗的同时就已经规划好了逃跑路线。她一步窜上屋顶,朝着布满陷阱机关的后山山林跑去。
此时的黑虎寨一片死寂,到处都是山匪的尸体,完好的少,零碎的多,尸体和四溅的鲜血在烈日下格外腥臭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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