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蔡兴邦这里,他一向做事滴水不漏的,这次军区大震荡,他还是全身而退。虽和出事儿的领导走的近影响了些声誉,可他以退为进,自己申请调到下辖军区,做好了几年不准备升迁的准备伍济川也奈何不得。
不过因为温巧荷跟着蔡兴邦走了,温巧莲独木难支,怕任伍济川再做些啥,她更得不了好,竟主动和他商量离婚的事儿。
她说她可以主动提离婚,但只能是夫妻感情破裂,绝不肯担着孩子另有其父的名头,还想叫伍济川接着付她和孩子的抚养费。不然她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伍济川拿不出证据证明孩子不是他的,她就上访,说伍济川弃养自己孩子,她就不信,上头会不管这个?再有他家里儿媳成份不好的事儿,她到时也一并反应上去,反正她要过不好,大家就一起受着吧。
一个人要是彻底无赖起来,有正常底限的人还真是没什么行之有效的好办法。说白了还是因为没有啥验证父子亲缘关系的法子在,温巧莲才是这么有恃无恐的。当时的社会风气又如此,不允许高级干部有这样那样的道德暇疵,她是一上报一个准。
伍济川明白只要自己没了这身军装,没了价值,温巧莲自然会放过他。他也不是非得眷恋权势地位,有时常想就回去守着妻小过小日子也很好。
可有儿媳妇的成份问题牵着,他又如何敢轻率行事?
可放温巧莲一马,抚养费他可以不在乎,可只要自己是温巧莲儿子的父亲一日,她就会在外头借着自己名头生事揽好处,无论离不离婚都一样。
伍济川那个恨呐,生吞了她的心都有了。都生出这要是个乱世,自己一枪蹦了她就啥麻烦都没了的心。
就这么僵持时,大局变了乱了,发生了很多事儿,他只能把把个人的事放一边,左支右撑的,忙于应付。
先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老首长出事了,出事之前感觉不对的老首长提前把家里的小孙子送到他这里来,想把孙子给摘出来。
他自是义不容辞,悄悄的给那孩子改名换姓,留到部队里当了兵。
然后又有几个昔日战友被牵连,他也都给了或多或少的帮助,反正别的帮不上,在他部队里安排几个孩子当兵他还是能做到的。
这些事温巧莲是没法知道,可他忘了还有蔡兴邦,在浦城军区经营多年,这些事儿蔡兴邦要查是一查一个准儿,根本瞒不过去。
于是蔡兴邦拿着这些所谓的把柄跟他交涉,说他现在在下辖部队日子很不好过,现在伍济川已经比他高一个级别了,很多事都能插上手,只要给他调回来,他也不要求回要害部门,他老婆孩子习惯了浦城的生活,在下头实在遭罪,所以他只要回浦城军区就行。
事态形势越来越不好,他都不知道会闹到哪一步了。权衡之下,那么多孩子,或许就成了老首长战友家里的唯一希望了,他不能辜负。而且这回他有自信蔡兴邦就是回来,也对自己构不成啥威胁了。
于是蔡兴邦回来,他们达成默契过去的事暂时先搁置,然后和温巧莲的婚也没离,双方互不侵犯。
就是蔡兴邦不阻拦他离婚,按温巧莲要求的方式离婚他也不甘心。他想要的是彻底洗刷自己污名的离婚,不然又何以取信妻子,他照样还是妻离子散的。于是他就憋着口气,想等形势好转时,自己再不用受人置肘时,再算总账。
可惜局势的混乱不可控,哪怕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也还是不断恶化。而这对温家姐妹来说却是机会,她们的无耻也更进了一步。
部队里她们没了插手的余地,俩人转头就和浦城市里的革委会走到了一起。
而浦城革委会的头头竟是当初和温巧莲传出闲话和原配离婚没成被迫到地方政府的那位,庄其宗。
干了那么多年的闲职,借着这乱局,倒把他给显出来了。
也是庄其宗的冒头,又处处关照温氏姐妹,伍济川才想到了个可能,温巧莲的儿子会不会是这个人的?
也是因为他一直对浦城军区当初逼他离开的事耿耿于怀,又对军区的事很了解,虽说革委会干涉不了军区事务,可架不住他时不时的找人挑拨构陷,层出不穷的从未中断过。所以这十年间,光应付他带来的麻烦就够伍济川头疼了。
而温巧莲也自以为找到了更好的靠山,虽没提出离婚,也没彻底搬离军区大院,可大部分时间是和温巧荷住到了浦城市里革委会收上来的老花园洋房里很少回来了。
那花园洋房和庄其宗家是紧邻的,而温氏姐妹虽然享受的是庄其宗带来的好处,可她们交好的却是庄其宗的老婆,这手段,伍济川不得不叹服。
起了疑心后,伍济川就找人盯着温巧莲和庄其宗的动向。可因为有温巧荷一直跟在温巧莲身边一起住着,而庄其宗似乎更怕老婆了,从不在外留宿,所以很长时间他都没抓到什么。
如果温其宗换了个老婆变这么顾家,伍济川还有可能相信。可过了这么多年,他那位糟糠长年病痛已是彻底老态了。不可能当年那么嫌弃了,现在反而看顺眼了。
一查,原来是庄其宗和原配的一子一女都有了大出息,一娶一嫁关联的都是平城的大人物家。他之所以能熬出头,也是借了子女的力。所以哪怕那俩孩子都不在浦城,可有他们撑腰,就足够他老婆压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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