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琛无论如何,都不会容许任何人染指景和朝堂的功臣。
知府的朝里的老人了,虽长久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哪一位君王,会亲临疫情前线。这儿局势汹涌,更不必说,胤琛还这样年轻。
他是个人精,原本想着天高皇帝远,现在却知道了这位铁血帝王的残忍手腕!他浑身颤抖,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知州府内,顾予桁手握军队,意志力惊人,保定府知州自然不敢怠慢他。专门给人隔出了一间院子来给人养病。
顾予桁的军属见到陛下亲临,无不是齐刷刷的跪下磕头,“陛下——”
胤琛冷淡颔首,“辛苦了。”但一眼都没有望向他们。
那些军属自然是知道,虽然别人都说皇帝杀人,是一个暴君。但是能亲临一线和他们共同进退、同甘共苦的,也只有这位年轻帝王!
胤琛大步走过去,推开了顾予桁的门。
顾予桁面色冷白,骨节分明的纤长十指攥着被褥,俊眉皱着。清隽的脸上隐约有冷汗。
“陛下……”有几个丫鬟和郎中侍奉在这里,见到这个宛如天神的男人,又联想到了陛下御驾亲临的事情,立即辨别出了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他们自然也就第一时间跪了下去!
胤琛一身玄衣,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男人。
顾予桁虽在病中高热不退,但他也具有优良的身体素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有外人进来了。
狭长的凤眸微眯,胤琛凌厉的眸光横扫过去,顾予桁立即抬起头来。
见到是胤琛,顾予桁显然有些意外。但到底是君臣有别,顾予桁披着一身衣裳坐了起来,然而身体还尚未恢复的他,也忍不住咳嗽出声。
肤色苍白,精神不如从前。
胤琛声音淡漠:“不必多礼。”
顾予桁稍稍低着头,浅色眸子里的震惊一直尚未褪去,“参见陛下,陛下怎么会……”
胤琛:“朕知道你被患者咬了,现在身上有高热。身子可感觉好些了么。”
顾予桁低眸,抿唇,眸间划过一缕暗色:“臣的身上可能也有瘟疫了,还望陛下离臣远一些。”
作为一个染上瘟疫的臣子,不仅不能再守卫天下黎民,更不能拿剑、上战场,就连护住自己的性命都是不易。这对一个将军而言,是多么残忍的事。
胤琛冷淡道:“太医院的方子快出来了,你放心。”
顾予桁:“果真如此?”他趴在床上,语气变轻松了很多,勾唇道:“那臣就替保定府的百万百姓谢过陛下了。”
胤琛和顾家的人难得这样平和的说话。胤琛心下起了些波澜,嗯了声,又道:“咬你的人是谁的人。保定府的疫情又为什么来势汹汹。你心里有数么?”
顾予桁握紧了拳,“臣自派亲信暗中查过。这后面可能都是因为……鞑靼。因为鞑靼安插在我们境内的人。”顾予桁眼底划过一缕晦色。
胤琛眼眸终于暗了下来。
鞑靼。
原来保定府的这场瘟疫,谢畚被抓走,顾予桁伤病,伤了景和朝堂的根基,背后都有异族的身影!
胤琛眼眸添了几分深沉的晦暗之色。
骨节分明的手指收拢,似乎能把什么俱都捏碎。
顾予桁语气沉沉:“可是外面的百姓,却没有臣这样的照拂。早就死伤无数。至于誓死守卫保定府,都是臣的天职。”
胤琛轻抿薄唇:“朕知道你已尽力阻止,数十万的灾民没有向京城蔓延,都是你的功劳。”
顾予桁讥讽的勾了勾唇,他现在身子虚弱,作为一个将领,他的宿命就是保家卫国,也损失了无数的军士。
那些无辜军民怎么算?如果真的有人故意散播疫病,那他就算是化为厉鬼,也绝不会放过!
顾予桁紧咬着牙关道:“还望陛下让臣留在此处,亲自将背后的主使抓出来。”
胤琛侧过身,漏过窗牖的阳光还是勾勒出天子的天威,不容置喙:“你回去,回京城去。”声音里还有威压。
顾予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现在正是抗击疫情的关键时期……”顾予桁想坐起来,握紧拳头拼尽了全力,但无奈疫病在体内加重,
胤琛冷冷看他一眼,“你现在身体虚弱,自己不清楚么。”
“现在京城的时疫方子即将研制出来,已经推广到了难民营。你回去的时候,也许刚好能碰上。”他冷淡瞥了顾予桁一眼。
顾予桁仍旧是不解,“陛下难道是不信任臣?”
胤琛冷嗤,“你现在这个模样,还能做什么?”
“朕的身边,不养废人。”
见到帝王下令,顾予桁先是坚持,最终还是无力的垂在了床上。
临时换帅,顾予桁也说不清楚,是胤琛对自己不信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
而与此同时,京都的时疫解药也在同时推广。
谢畚亲自带着锦衣卫和一小队年轻太医过来,他们做好了防护,脸被包得封闭起来。手里捧着的都是才熬好的时疫药材。顾予寒也来了。
如今为了时疫的药方,几乎是明堂上下人人都未曾阖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于一处。
“各位小心,人人都有份!大家喝下以后都自己注意着点,有什么问题立即来跟我们说!”谢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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