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白淡淡弯唇,只道:“无事。只是昨日听闻你们和姬刑出去,无意间就见到了大哥快要杀人的模样。不过姬刑此人,是整个顾府的逆鳞,哥哥都是为了不让你牵涉进危险的事情中。”
顾瑾棠:“三哥,你真的生气了!你从前都不会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我说话。”
顾予白摸了摸妹妹的头。棠姐儿怎么想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和妹妹素来心灵相通。重生并非是一人的专利。很有可能姬刑什么来头,棠姐儿,自己也已经猜到了。
顾予白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棠姐儿的心思,不过以后的姬刑事情不需要棠棠操心了。你只需要好好留在府中,由哥哥们保护你便好。”
顾瑾棠托腮,心里想,知道了,知道了。从前哥哥们还说给她自由和空间呢。
顾予白道:“你受惊了,三哥去给你煮一碗粥。”
顾瑾棠含笑道好。心底却五味杂陈。像姬刑这种小变态,希望他再也不会回京城,这样最好!
将棠棠送回永安院以后,顾予白才说:“大哥不必对棠姐儿如此严厉。”
顾予寒眼神冷冷的,“我并非生气棠棠不听我的话,只是姬刑这一世注定不得善终。即使是她认识的一个奴隶,我也不愿意棠棠和姬刑之间有任何接触。”
顾予白说:“棠棠长大了。慢慢来。”
顾予寒轻抿薄唇,“我心里有数。”
顾瑾棠在康王府和嘉宁县主学惯了自由的性子,她在房间里待不住,就溜出去四处走动。此时忠国公府的鸢尾花开了,百花争艳,娇艳欲滴,大家各房的人都在备着端午祭祖。
周夫人正在嘱咐各个院子需要的器具、物件,手里捧着册子,一见棠姐儿就含笑道:“棠姐儿回来了。真是不知道你那几个哥哥担心成什么模样了,日日都恨不得将眼睛安在那康王府。”
顾瑾棠走过去行礼,软软道:“大伯母说笑了。”
周夫人只拉着顾瑾棠说:“多日不见,棠姐儿怎么又瘦了!”
“你客居他府多日,伯母也担心得紧。都不见你那母亲过问一两声,可真是……”
顾瑾棠知道,如今顾锦瑟才走不久,母亲肯定伤怀呢。又正值外面也有时疫,所以二夫人肯定更加担心顾锦瑟。
周夫人叹息,“好了,好孩子,你回来就好。翠微,将长房的补品送到永安院一些。”
翠微自然说好。
顾瑾棠弯着唇角笑:“多谢伯母。伯母操持庶务,也辛苦了。”
“不辛苦,我就是闲不下来。”周夫人拉着顾瑾棠的手仔仔细细看着,又拉她坐到百花丛中。只是柔声道:“你客居在康王府这一段时日,伯母可是听闻了一些传言,说棠姐儿对一个送去康王府的奴隶极为特别。那奴隶眼睛瞎了,棠姐儿还日日护着。”
“棠姐儿。”周夫人语重心长,“虽说你这个年纪,不管生出什么心思都正常。可无论是你哥哥还是伯母,都一致认为,——你的平安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有的人是骨子里的坏胚,你也就不必浪费时间。”
在那个梦里面,害的顾家最后家破人亡的就是姬刑!
顾瑾棠手掌心发烫。
心想,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而且,大家似乎都还误会了什么??
“伯母。”顾瑾棠羞涩的眨眨眼说:“姬刑是什么人,我也是清楚的。我只是见到他悲惨,所以会照顾他,绝对没有您说的情况……”
周夫人沉沉点了点头,“倒不是伯母阻止你,只是你哥哥们都位高权重。有时候像咱们这样的家族,才需要更加谨言慎行。”
“你明白了么。孩子。”周夫人摸了摸顾瑾棠的头。
顾瑾棠就乖巧点头:“是,伯母。”
“有的时候,伯母真是不放心你。”周夫人一面给花浇水,温柔的叹息,“你自小在乡下,不懂高门大户之间的倾轧、亦不懂朝堂上的设计博弈,伯母理应教导你的。都是伯母不好。”
见到伯母仍旧不放心,顾瑾棠也是忍俊不禁,嗓音甜软,“那我给伯母指天发誓,好不好?以后绝不会再见姬刑了。更不会因为见他给顾府带来什么麻烦!”
周夫人启唇一笑,“棠姐儿果然是懂事。”
但顾瑾棠脸黑。只觉得大家好像都想岔了!姬刑是什么人,是一个天生的邪魔,她怎么可能……会对他有这么一星半点那方面的情愫?
她真是恨不得将这个小变态掐死!可惜已经被他逃了!
辞别了周夫人,顾瑾棠再随意往园子里走去。
只见顾予桁一身锦袍懒懒斜倚在湖心亭边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棋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顾瑾棠一见到顾予桁时,想到,难道二哥不是专门等在这里的吗?
顾瑾棠含笑,“二哥的身子全好了?”
顾予桁嗓音清润,又懒散:“原来棠棠还记得我这个二哥。我还以为棠棠准备黏在康王府,再也不回来了。”
顾瑾棠稀奇的说:“我不过去了几日。这儿的是我家,不黏着二哥黏着谁?”
顾予桁唇角弯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身珊瑚红刻丝流云缎袍,他朝顾瑾棠招手,“那正好,二哥正在等你。你过来。”
顾瑾棠慢吞吞的走过去。
待到妹妹站定,顾予桁抚了妹妹身上的褶皱说:“棠棠。你快跟二哥说说,姬刑到底是什么模样,怎么就让我妹多日不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