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极力讨好母亲,母亲将最好的都予以她了,诗词书法,琴棋书画,她的老师都是大周数一数二的名家。早在新皇归来之前,她在京城便享有才德第一的美誉。
而长姐呢,随着祖母在江南,听闻不过年年吃喝玩乐,琴棋书画并不通晓多少。她更是好奇,长姐凭着什么,能在皇后的位置上坐得安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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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虽说万寿节不必铺张,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回 生辰,礼部并不敢怠慢。
朝中命妇虽由皇后定在了二品之内,礼部邀至的朝臣却延至了从四品。庆丰殿已容不下如此多的宾客,礼部方将宴席场地定在了宫外的和盛园。
和盛园本是用来接待外宾的行宫,于水上盖了一座大殿,足以容纳二百余人一同宴庆。
自晌午起,承乾宫中便忙碌起来。星檀一一接见了身有诰命的命妇。好不容易闲暇下来,已是午后申时。
江蒙恩亲自送了些物件儿来。一是礼部为了万寿节,让司衣坊为皇后新作的华服;二是一支红玉镶珊瑚嵌东珠的步摇。
江蒙恩将东西送上皇后面前的时候,特地替主子说了说话:“这红玉步摇,是陛下亲自为娘娘选的。”
星檀谢过了人,又让江羽送江总管出了门。方寻着桂嬷嬷,与她换衣梳妆。
邢姑姑却来传了话,“娘娘,国公夫人来了。”
星檀怎么忘了,她的好母亲,早年因父亲身上的功勋,也是诰命在身的呀。
“请进来吧。”
她将将换好司衣坊新制的内裙,轻缎的光泽,在明明阳光下,有几分夺目。许是已知道了她的喜好,司衣坊特地选的浅色的石青作里衬,配上深色靛蓝的外襟,端庄又不显沉闷。
见的是自己的母亲,她仅让桂嬷嬷随意给自己披了一身外襟。她虽如此不见外,母亲却不是。
被邢姑姑领了进来,国公夫人便就行了大礼。余光扫见皇后这身衣物不甚严谨,忙开口提点了几句。
星檀见怪不怪,待母亲那些提醒,干脆置若罔闻,只是请国公夫人入坐。
方那般与长辈们寒暄的技巧,再用在母亲身上,却也并不觉得哪里不妥。母亲于她,终究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娘娘,臣妇已多有时日未见过月悠。她可还好么?”
星檀笑了笑。她或是不该期盼的,可幺妹不是入宫来探望她的伤势么?
母亲一开口,却只是问幺妹可好。连她早前因病缺席祭天大典的消息,母亲好似都从未听到过。
“母亲还是亲自问问月悠吧。”星檀说罢,方让邢姑姑领着国公夫人去二小姐的厢房。省得有人说她,不通人情,不懂世故呢…
夜色落幕,华灯初上。
星檀行出寝殿的时候,承乾宫门前已候着凤辇,还有几位诰命夫人,是她晌午亲点的几位亲切的长辈。皇后出宴,总不好独自一人到场,那是她为自己张罗的排场。
诰命们见她出来,一一行礼,被她客气扶了起来。正被簇拥着往凤辇去。身后远远传来母亲的声音。
“娘娘…”母亲几分急切,手中还拉着一身华服的幺妹。
“母亲,怎么了?”临着几位诰命,星檀问候得十分客气,让人寻不出来任何不甚亲密的痕迹。
“这…臣妇与月悠,可是随着娘娘车辇一同去?”
话方出口,候着一旁的几位诰命已有小议。虽是亲生母亲与妹妹,可那毕竟是皇后娘娘凤辇,怎能随意与外眷同行。况且,皇后娘娘并未开口,人家却是问得明目张胆的。
这可不是信国公府闹着笑话呢么?
星檀却懒得顾及什么笑话不笑话,见幺妹那写在脸上的小委屈,她便心中有数,若真一同上了凤辇母亲要与她说些什么。
不外乎幺妹未能承欢,她这个为人长姐的,应该多多帮衬。
她又何尝没有帮衬呢?
星檀抿了抿唇,“国公府的车舆便就停在最后,宫内亲疏有别,母亲与幺妹还是不宜上凤辇的好。”
星檀说罢自扶着邢姑姑上了车。
国公夫人就这么被撂在几位诰命面前,面上几近失了颜色。
慎国公夫人位居一品诰命,见这母女二人望着那凤辇不肯走,方咳嗽了两声作是提醒。
“娘娘是国母,怎能与信国公夫人和二小姐同车。信国公夫人还是领了娘娘意思,往后头去吧。老身等,还奉命要陪着娘娘同行呢。”
罢了,慎国公府人方与其余几位诰命道,“上车吧,莫让娘娘等我们。”
国公夫人只好乖乖候着皇后马车一行走开,而后却远远望见自家的马车,被落在了最后。
她本想上车与星檀好生再说说月悠的事儿,此外,早前月悠因委身在桂月庵,朝中女眷多不愿往来。若能借着凤辇同行,月悠一会儿去到宴席,也能多涨几分颜面。
可谁知,会被星檀拒于车下…
“作了皇后,气焰不同了…”她沉声念叨。
陆月悠亦跟着叹气,“长姐她,还是颇有些威严的。”
国公夫人听得,愈发不满起来。“笑话,她那威严,还不是我与她求来的。当初若非太后急着保住陆家的皇后之位,也轮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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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盛园。宴席设在云水殿。
未等帝后到场,殿内也因得林阁老与玉老将军归朝,气氛欣然。酒宴未开,便有臣僚们端着茶盏,以茶代酒敬敬这位老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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