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可怜极了。
阿树非常乖觉,丝毫不提她脚上那个让她觉得十分诡异可怕的镯子,也不提要求让顾晏洲给她解开。努力维持着一副无事发生,生活温馨美好的模样。
然而,平常用起来都十分顺手惯用的撒娇服软伎俩,这一次似乎不管用了。
顾晏洲看穿她的想法,冷笑一声。
笑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幽冷。
他主动提起了阿树极力想要避免的话题。
顾晏洲慢悠悠地问道:“晚晚,你难道不想知道脚上的东西是什么吗?”
阿树还没来得及开口敷衍,就听顾晏洲继续说。
带着一丝轻佻的笑意:“昨晚梦里,你不是很喜欢它吗?”
“......”
昨天晚上......
她很喜欢......???!!!
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好半天,阿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几乎崩溃地尖叫道:“顾晏洲......你王.八.蛋!”
怒火一瞬间直冲头顶,几乎要掀翻天灵盖,在天上炸开一朵灿烂的血花。
难以形容的羞.耻感卷席全身。
想到梦里挣脱不开的交缠,隐秘又暧.昧的触碰,看似柔软却又充满了压迫的气息......
阿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无法启齿的事情,
她醒来后,努力想将梦里的感觉忘记,可就像是透过皮肤牢牢刻在骨血里似的,稍微一牵扯,就能瞬间回忆起来。
阿树忽然想到什么,快速将双腿挪到床头的微光下。
脚踝处的金属链子哗啦啦一阵响动。
阿树顾不了这些细节,为了能够看得更清楚腿上的痕迹,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将腿抬起来靠近光源。
哪怕视线面前仍然一片昏暗模糊,她也用力眯着眼睛去仔细辨认。
——果然。
细弱白皙的双腿上,除了方才被镯子勒出来的那一圈红印之外,更有许多细细密密的红色瘀.斑。像是一个个用情至深之后留下的吻痕,暧.昧艳丽。
而这时,顾晏洲还在火上浇油。
他恶劣的调笑一声,语气轻飘飘道:“哎呀,被你发现了呢。”
像是没发现阿树气的浑身发抖的模样。
更加了一句:“我的小晚晚,你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
“......”
冷静。
宝贝,冷静。
冲动是魔鬼......
阿树强行闭着嘴,死死咬住下唇不说话,将嘴里一切想要骂人的话都活生生咽了回去。
她还记得上次吵架的时候,顾晏洲故意讽刺她到底是年纪小,连骂人都不会骂。她确实在这个方面言辞匮乏,为了不自取其辱,干脆牢牢闭嘴,一副闭耳塞听的模样。
可顾晏洲现在的情况像是和阿树完全反转了过来。
平日里少言寡语的男人,忽然变得话多了起来。
“我还在犹豫呢,如果晚晚要是继续嘴硬,再装作若无其事的否认一切和我相关的事情,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
“呵......我到底是要应该再将你拉进梦里,重温一回那场美梦呢?还是现在亲自帮你加深一下印象,好好的感受一下我对你的爱。”
他慢条斯理的咬字,重音落在“好好的”三个字。
哪怕阿树看不见顾晏洲隐藏在黑暗的身影,也能从他现在莫名轻.佻的语气里,像是看见两把无形的小钩子,若有若无的在她的腿上勾了一下。
阿树:“......”
忍耐。
阿弥陀佛。
退一步海阔天空。
阿树你忍住!等系统恢复正常了,你再来找回场子!!
可下一秒。
实在是忍无可忍!
怒气彻底冲破理智,压抑在心里最本能的冲动让阿树连顾晏洲都不怕了,更是忘记思考她此时处于劣势的环境——
顺手就拿起手边唯一一盏光源,举起到头顶用力往黑暗中扔去。
莹莹微光在半空中呈现出一道上滑的抛物线,微弱的照亮了附近几十厘米范围的黑暗。
可还没等阿树定眼看清,光线就瞬间熄灭湮没了。
“嘭”!
一声轻响。
接着又落入无尽的黑暗和安静中。
只有阿树气呼呼的喘息。
无边的黑暗充满了视线所及的一切地方,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丝光亮。
漆黑几乎将世界吞噬殆尽。
甚至连方才一直多话的顾晏洲,此时也不见了踪迹。
一秒,两秒......
或许是一分钟,两分钟......?
在无边无际的漆黑寂静中,连时间的流速似乎都变得无比缓慢。
空气似乎也变得粘稠了起来,连呼吸都逐渐不顺畅了。
在这样无比压抑的环境里,阿树实在抵抗不了,只能妥协。
她的嗓音里尽数是破碎的害怕,颤抖着轻声问道:“顾晏洲,你到底想怎么样......”
心里竟有几分惴惴不安。
害怕顾晏洲已经悄然从房间内离去,此时黑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还好......
她很快就听到顾晏洲的声音:“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冷漠的,毫无感情的。
这一次,他的语气又恢复了从前冰冷生硬的模样,不像方才那样轻.佻恶劣,似乎随时随地都在挑.逗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