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远嘴里含着糖,气鼓鼓的跑了出去。
沈明月到河边时,河边已经有几人在洗衣服了。沈明月懒得说话,便带着衣服走远点。可她想清静,有的人却八卦的很。
王大丫拽着王秀儿跑到沈明月身边,不怀好意的问道,“沈明月,听说你今天一个人就把金老大打跑了?!”
王秀儿站在一旁抿嘴笑,早些年沈二郎还没去世的时候,沈明月可是跟自己一样在村里人见人夸,就是爹娘也没少夸过沈明月长得比自己还漂亮。但有的人命就是不好,爹去得早,几年过去,愣是没一个人敢求娶。
沈明月轻笑一声,眼眸微挑,“怎么,你们想体验一下那几个壮汉被打的滋味?”
“你!”王大丫想起四年前沈明月拿刀砍人的样子就害怕,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她看一眼旁边一声不出的王秀儿,哼了一声,扭头就走。王秀儿一看王大丫就这么走了,有心再挤兑几句,却也怕沈明月对自己动手,只得不甘的也走了。
沈明月无趣地摇摇头,继续洗手里的衣裳。这个小的胆子还敢来自己这找事,真是无聊。
没过几日,就到割稻子的时候。沈明月和沈明朗一大早就下田了。今年风调雨顺,稻子杆壮穗大,虽然还没收割,却也能看出收成不错。沈明月虽然早些年未曾下过田,但她天生神力,人又聪明,现在已是种田的一把好手。
一上午干下来,她这一亩地收割了大半,他哥那连半亩都不到。旁边的村民这时候也对沈明月这速度羡慕不已。
“别的不说,沈二郎家的丫头干活是真利索啊,这一个人顶俩人了。”
“是啊,要不沈二郎家哪种的完四十亩地。你是没看春耕的时候,那丫头拉犁的速度都快赶上一头牛了,而且人家还不累。”
“沈二郎没走前,可没看出沈家丫头这么能干。”有村民不由地说道。
其他村民互相看了一眼,年长地一挥手,“地里活这么多,讨论这个干啥!赶紧干活吧!”
沈何氏带着饭食来到地里的时候,就看见自家闺女在那飞速割稻子,不由得一阵心疼。如果孩子他爹还在,哪至于让一个还没出嫁的小姑娘从早干到晚。以前自己闺女可是连衣服都不用洗的,那小手嫩的,现在却是涨了不少茧子,甚至还经常去山上打猎。
沈明月擦了一把汗,端起水壶就往嘴里灌,弯着腰干了一上午,就算力气大,也受不了。农家生活苦是真苦,前世虽然也有缺少军粮的时候,但自己身为将军也不至于开田种粮。还是要多赚点钱,雇几个人帮忙种田。
“回去休息会,过一个时辰再来吧。”沈明朗也怕自家妹子累着,反正收割速度快,干脆躲开这天气最热的时候。
“行,回去睡个午觉再过来。”沈明月大致算了下速度,又回想了一下这几天天气,觉得来得及,便同意了。
不远处,王熙瑾正拎着自家小弟看村民收割稻子。
“你要学不下去,后面你便跟着下田吧。”王熙瑾轻轻说道。他这个弟弟自爹娘走完,性子便有点歪,不是在学堂里跟人打架,就是逃学出去玩耍,两年下来,书本没读多少,之前学的也快忘光了。甚至有一日,还险些被人窜到着去赌钱,好在熙雪及时告诉自己,把他揪了回来。
若非如此,王熙瑾也不至于从县学里退学,把一双弟妹带到乡下来。再在那个环境里呆着,自己这个弟弟怕是要废了。但回到乡下,他也看不进书,每日就翻看那些话本,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哪个都不管用。
王熙言满脸别扭,既不敢反驳大哥的话,又打心底里不认同。他看到沈明月一家从不远处走过,突然兴奋起来,“哥,我想跟明月姐学武!一个打五个那种!”
王熙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沈明月正提着篮子,跟着沈何氏往家走。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粗布条扎在脑后,一走一甩,那眸子也是明亮如星,看的人心神一颤。
沈明月,王熙瑾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不由得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早在两年前,他就见过她了。那时他爹娘刚去,弟妹年幼,他一个人过得很是艰辛。有一次回镇里办事,坐在茶楼上,正巧看见她拎着一堆猎物走进了同福酒楼。她身材娇小,一张脸面若桃花,跟县里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娘子也差不了多少,但跟掌柜讲起价钱来却是毫不胆怯。
后来她拿银子出了酒楼,没走多远,便被几个无赖围住。旁边的人还没出手阻拦,她就把几个无赖揍得哭爹喊娘的,一脸煞气,吓得路人也不敢上前来。当时旁边喝茶的书生也有说这姑娘行事过于狠辣的。
但那几日他正在读冯将军传,他觉得冯秀言将军年少时,便该是这副摸样。后面每每身心憔悴的时候,就会想起这道模糊的身影。谁想到刚回王家村,就又见她了。她还是跟之前一样美艳娇俏,但揍人的身手却是越发利索了。
王熙瑾不禁轻笑出声,引得自家幼弟好奇的看过来。王熙瑾揉了揉王熙言的头,“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人家是天生神力,可不是你小子能比的。”
“说起这个,”王熙瑾眉头一皱,紧紧盯着王熙言,“你那日跟着跑去看热闹了?!我不是让你呆在家里读《论语》的么?”
王熙言神色一紧,转身往家跑,“我......我啥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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