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慌张?”她把一排酒罐按顺序排好,这才擦干净手看他。
墨砚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苏酥脸色陡然一变。
第20章 主公,人皮伞好看吗?
墨砚再次回到大堂时,众人看见他就像看见天降救兵,齐齐松了一口气。
巴图尔是个不识几个大字的粗人,而小女郎才三岁,更是帮不上什么忙,他对着写满人名的账本一顿犯愁,偏那群买伞人还熙熙攘攘喊催促他快点,他气得直接拔出长剑,一脚踩在柜台上,瞪大眼珠子朝众人挥了两下,“再吵就给我滚出去!”
墨砚一来就看到这幅场景,两边的太阳穴下意识抽搐起来,他赶忙在苏酥进来前一瞬将人拽下来,还给他使了个眼色。
然而巴图尔这个木头桩子压根就看不懂,气咧咧哼了一声,抬起他尊贵的右脚立回大堂。
门外又响起了几道咳嗽声,一声比一声急促,屋内的老者犹豫着就要出去,后进来的苏酥说话了,“来者是客,阁下可否移步店中?”
雨声并不算大,她的声音很顺利传入男子耳底,对方摇了摇头,“不必了,在下在此处等候便可。”
苏酥视线落在门外明显不是产自遮汩堂手里的油纸伞上,眯了眯眼睛,忽然走上前问了一句:“公子这伞倒是别致,不知来自何处?”
她说话时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惊涛骇浪,专注的目光几乎要粘在伞面上,就在她怀疑对方身份时,脑中响起了857的声音,“宿主,这把伞有问题。”
苏酥心一惊:“什么问题?”
“有1000能量值……”
苏酥讶异,857却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对面的男子回话了,“本为罗盖,得遮汩堂启发,改制为伞。”
“哦?”她细细打量起对方手里的油纸伞,不得不感叹这把伞制作得比她自己店里的还要精美,除了上面特意绘画的梅花图案,那玉白色的伞柄更是上乘之物。
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吧?
苏酥脑中浮现这个想法,想要凑近些蹭蹭男子伞上的能量值。
“可否借在下观摩一二?”她微微伏下头想要趁机看清伞下人的容貌,对方却刚巧往旁边挪动半步,笑着回:“班门弄斧而已,实属不敢当。”
“怎么会呢?我觉阁下当是青出于蓝。”苏酥不甘心地再次伸过去手,男子仿若开了天眼似的又一次避开,伞面下的嘴角轻轻勾了勾,“掌柜说笑了,遮汩堂的油纸伞才登得上大雅之堂,我只不过是……”
苏酥没看到真容、也没蹭上能量值,然而1000的能量值对她诱惑实在太大,稍稍一琢磨,恶从胆边生,就要佯装客气地把人拉进屋,纠结许久的857好死不死说话了,“宿主,劝你不要碰。”
苏酥悬在半空的手一僵,“为何?你不想要能量了?”
857默了默,“想,但……”
“但是什么?”苏酥难得比它还急,不经意就把话说了出来,男子听到一愣神,回:“但若掌柜喜欢在下这把伞,等下回有缘,制一把予你如何?这把不行。”
第一次见面,对方就这么好心?
苏酥狐疑地望着他,857终于慢吞吞补全了后半句话,“……但那把伞面不是油纸所制,而是人皮,伞柄更是白骨,根据扫描结果应该来自同一个人……”
倏然一阵阴恻恻的大风袭上面门,对面男子手中的伞被吹得略略歪斜,她因为凑得太近,甚至能听到凉风摩擦过伞面的声音。
苏酥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扭曲。
两人之间隔着一层人皮伞,男子无法窥见这一幕。
这时候买到伞的人陆陆续续披着蓑衣从大堂内跑出来,墨砚余光时不时朝门口两人身上看,等他最后一把油纸伞交到老者手中,对方付了钱就急匆匆走出去了。
“主公,雨大了,当心染上风寒,上车罢。”他催促道。
男子温声说了句好,而后接过油纸伞朝苏酥开口,“后会有期。”
变故陡生,大风掀起了伞面,苏酥瞧见了男子容貌,但很快对方已然抬脚上了马车。
而苏酥却怔然在原地,像是反应不过来般,眼睁睁望着马车四角的灯笼晃悠悠消失于雨幕中。
怎么会有人在白天点灯呢?
一个问题无缘无故窜上她脑海,还没来得及思量就有一群披戴蓑衣的衙役将店铺围了起来。
“将遮汩堂掌柜带走!”为首的县尉崔浩二话不说指挥人抓住苏酥,谁知对方一个格挡,又反肘将人摔倒在地,她拍了拍掌心望向来人:“草民不知所犯何罪,陈县令又是何意?”
崔浩扫视一圈卧倒在地的那名衙役,心中闪过一瞬间的诧异,而后冷斥道:“当众殴打官差,罪加一等!给我抓起来!”
苏酥毫不避让,冷笑:“不分青红皂白抓人,陈县令平时就是这么管教下属的吗?”
崔浩公务在身,压根不想听她多说,拔出长剑就要把人带走,还没等苏酥动手,巴图尔就猛地从屋内闪出来,持剑相向,“抓主公者,死!”
“反了反了!”崔浩抓这么多年的人,还没见过这般不知死活的刁民,他胳膊往前一挥,四周的官兵纷纷举着长剑朝中央聚拢,眼里透着势在必得的凶狠。
周围路过的行人早已吓得找地方躲了起来,屋内的墨砚本想去后院通知娇娘,奈何小女郎在此时吓得不轻,手中的玩具算盘咣当一声摔落地上,引起了官兵们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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