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的,你当这是在卖猪肉吗?还物超所值?
苏酥腹诽完,摸到发髻上的一根金簪,打算试试能不能撬开铜锁,二楼包厢西面的房间突然又冒出来凑热闹。
“我出一万一千金,同是买她!”
二皇子撩开垂花帘,眉宇冷然,显然是气得不轻。
鹰钩鼻这会儿才从好友要给相如姑娘赎身的惊愕中回神,两三步跑回厢房,惊诧道:“卫临安你疯了,你适才还不是说为了青楼女子不值当吗?怎么现在要跟二皇叔争女人?”
卫临安的脸有些疼。
他漠然无声地将指尖的白子落下,才起身说:“你说的没错,相如姑娘名动京城,确实该一睹芳泽。”
鹰钩鼻张了张嘴,“这真不像你临安君说出来的话。”
“三万金!”卫临安越过他报价,他那张温润明睿的脸一露出来,底下瞬间唏嘘一片。
整个大启皇城谁人不知临安君容貌冠绝天下,为人谦和,向来不近女子,却是没料到这样一位出尘绝世的公子居然会踏足烟花之地。
震惊多于看戏。
对面的二皇子赶忙走出包厢,足足盯着那张脸看了数息才压下愕然。
卫临安朝他得体地笑了笑。
二皇子皱眉思索片刻后没出声。
台下老鸨的尖细嗓音再次唱起:“三万金一次!三万金两次!……”
“成交!”正要喜滋滋把人送过去,只听身后“咔嚓”一声,一道白色身影从帷幔后走了出来。
桃眸生波,邪气天然。
这是众人见到苏酥面容的第一反应。
她在大家吃惊的表情中,猛地翻身跃下高台,哪曾想刚恢复气力的身体撑不起这么一跳,还没站稳就要软倒下去,二楼东边的包厢内倏然落下一道天水蓝的身影。
那人稍用力将人拉入怀中,苏酥只觉头晕目眩,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撞入一人胸膛。
熟悉的淡香在鼻尖缭绕,她一抬眸就对上了男人深沉晦暗的目光。
苏酥感觉周围有一丝丝冷,这才看清楚自己身上只着了件不薄不厚的白纱,当真是清凉……
卫临安皱着眉给她裹上披风。
苏酥难得没有在这个时候跟他唱反调,顺着对方力度被人横抱进怀里。
楼上一道视线染上了意味深长的味道,卫临安瞥了眼二皇子,微微颔首后离开了翠园。
犹如江水初生,一夜春风吹遍澧阳城,谦谦君子临安君不但出入烟花柳巷,还为了一名青楼女子自降身份跟人竞价,这样的花边消息一出,很快就传进了长公主府里。
彼时的卫琳琅还在等仆从回来跟她汇报临安君书房不明人物的消息,任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仆从回来带给他的居然会是另一见要她老命的事情……
堂堂安王殿下看上一介青楼之女了!!!
严重程度简直与白天撞见的事情不相上下。
卫琳琅的神经处于要崩断的边缘。
她速速起身往外走,雪松抱着披风一路小跑在后面,两人前脚刚进琅郃院,后脚便听见身后传来令人想入非非的对话声。
“卫临安你轻点,疼疼疼疼疼………”
不知何时苏酥已经被人放下来,碍于她总是想跑,卫临安直接用绳子绑在她手腕上。
“你慢点,我没力气了,”苏酥边挣扎边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再这样下去,她的手得废。
卫临安终于停住步伐,绳子一拽,直接抱着人往院中走。
卫琳琅两人刚好回头,一时间,四个人八只眼睛撞到了一起。
雪松尴尬得赶紧低下头。
“母亲怎来了琅郃院?”卫临安瞥向院门口的守卫,对方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卫琳琅却没回他,直接看向他怀里的苏酥,“你怎么敢把翠园的女子往府上带?”
“她不是。”卫临安淡淡解释一句,而后迈过人回了自己卧房。
卫琳琅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旁边的雪松陡然出声,“公主,您觉不觉得那位女子有些眼熟?”
她一愣,片刻后蓦然睁大眼睛。
……
朗月巍悬,松枝晃动。
一道高大人影袭上了窗扉……
苏酥陡然睁开眼睫,雕花木门映衬着皎洁的月光被人推开了。
是卫临安。
她松了口气问,“你来做什么?”
对方手里的风灯晃晃悠悠,与马车前挂着的两盏人皮灯笼该是同一款,这会儿夜色暗淡,苏酥隐没在黑暗里的眼睛有点发毛。
卫临安说:“我来看一下你住得习不习惯。”
住得习不习惯?
她貌似才来一天吧?
苏酥略显怪异的回答:“还……还好。”
“那就好。”卫临安将风灯挂在靠床头的墙壁上,微微跳动的火苗将他前倾的脊背勾勒出几分虚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酥总觉得眼前的卫临安跟往日大相径庭。
这状态……
“为什么一直想跑?”男人突然转移话题。
苏酥思绪被打断,愣了一下回:“当然是想赚钱。”
“你跟张景辰的合作可以在这边继续,”良久,卫临安继续道:“你白天说的话我听见了。”
“啊?”苏酥疑惑,她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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