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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谢菱有些懵。
    似乎见她面色有异,徐长索又多解释了一句。
    “殿下说,若是要看,便好好看护姑娘,如果殿下回来时,见到谢姑娘有哪里不妥当,唯属下是问。”
    原来只是交代嘱咐而已。
    谢菱也没有太在意。
    徐长索说完那句话后,却是攥紧了双手。
    三皇子的话,不过是在提醒他,谢姑娘与他主仆有别,不是他随意可窥看的。
    徐长索本应要分辩一句,他与谢姑娘素不相识,决计没有那般心思,更何况目前看来,谢姑娘是三殿下钟情之人。
    但是他解释的话却说不出口。
    他无法否认,他确实看了谢菱,看了很多次。
    她迎着风时自由自在的笑容与郡主相像,天不怕地不怕地把三皇子当马骑的骄傲亦与郡主相像。
    看着三皇子对谢姑娘悉心照顾,看着谢姑娘在三皇子面前任性骄纵,徐长索才明白,自己心间这种酸涩又空无的情绪,是羡慕。
    羡慕他们之间尚无沟壑,亲密无间,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相处。
    岑冥翳让谢菱在这儿等,谢菱干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透顶,便想出去转一转。
    徐长索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就这么一段时间,谢菱已经适应了在徐长索面前以陌生人的身份自处。
    山间风景到处都差不多,但细细看来又各有相异,谢菱走着走着,也不再觉得时间难以打发,甚至忘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徐长索。
    直到徐长索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在谢菱身前拦了一拦,谢菱才抬起眼来看他。
    徐长索紧闭着嘴,像个未开缝的蚌壳,只是拦着她,什么也没说。
    但谢菱大约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徐长索耳力过人,能听到一些常人无法察觉的远处动静,以前他押送赵绵绵时便常常如此,冷不丁冒出一句,“河流湍急,我们换路”,又或者是“前方有村庄,加快脚程”。一开始,赵绵绵还以为他是故意折腾自己,一会儿停,一会儿快的,就跟其他人押送罪臣家眷时会故意折磨她们取乐一样。
    但是后来多了几次,赵绵绵就发现,徐长索是个锯嘴葫芦,除了必要的言辞,不会多说一句话,更不会解释什么,但他每次听到的动静都毫无误差,做的决定也很正确,确实在赶路途中也省了许多麻烦。
    于是赵绵绵也就不再以小人之心胡乱揣测,到后面,更是习惯了徐长索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再也不多问一句。
    谢菱看他动作,便猜前面大约是有什么麻烦,干脆利落地掉头转道。
    身后,正在组织言语想着该如何解释的徐长索倒是一愣。
    看着前方的背影,徐长索不受控制地跟上去。
    谢菱不去找麻烦,麻烦却还是会主动找上门。
    没过多久,一阵吵闹斥骂声渐行渐近。
    “好端端的东西放在你那儿,说丢就丢了?究竟是你丢了,还是你胆大包天吞拿了我的玉,吴清你可仔细着点儿,那块红玉价值连城,扒了你的皮也赔不起!”
    又有求饶声喁喁:“晋公子,求求您体谅,我们少爷绝没有别的心思,少爷他本也不想替公子您保管这玉,就怕出了差错,惹您不快……求求您……”
    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接着闷重滚动声响起。
    谢菱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粗布黑衣的小厮如同破壶一般,从山坡上咕噜噜滚下来,手紧紧护着肚子,显然是被人踹了一脚。
    将他从坡上踹下来的是一个身着锦衣的少年,少年旁边还跪着年龄与他相仿的一人,看打扮,跪着的那个也是世家子弟,可在锦衣少年面前却低着头如鹌鹑一般,畏畏缩缩,跪地不起。
    锦衣少年身边的奴仆也是各个都战战兢兢,没有一个敢上前劝阻主子的。
    谢菱看着眼前一幕,发觉她认得那锦衣少年,是永昌伯府嫡亲的子侄,晋玉祁。
    在她曾经与谢华珏一同去朝安寺里上香时,遇见了晋玉祁的胞姐。
    那位晋家小姐见她年纪颇小,衣着简朴,将谢菱误以为是谢华珏的婢女,先是没有明说,而是指使她又是抱伞,又是来回爬梯去替众人求签祈福,直到谢菱忍无可忍,说自己也是谢家的嫡小姐,为何要帮她们做这些事,那晋家小姐才一脸惊讶,说这都是误会。
    事实上,若只是替她们跑跑腿,也就算了,长姐使唤妹妹,谢菱也不是不能忍,但是谢菱抱着一大壶凉茶回来供她们解渴,却恰好看见晋家小姐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少年,与他说说笑笑,还指着谢菱的方向,说:“我的好弟弟,你要是想找丫鬟进你房里,可不能找那样的,长得太美艳,做事慢腾腾。”
    那少年转过眼来看谢菱,目光一边停在她身上眨也不眨一下,一边大声说:“我知道,我以后是要迎娶夫人的,这样的婢女若是放在府上,岂非徒惹主母不快?即便我娶的夫人大度不计较,我也要担心这样的女子在我府上会招惹事端。”
    她大姐姐谢华珏在一边听着,只是露出憋笑的表情,但并没有解释什么。
    谢菱听在耳中,气得血色上涌。
    她一路小跑过去,把怀里的凉茶壶往桌上用力放下,第一次对大姐以及大姐的朋友大声说话:“我也是谢府的嫡三小姐,晋小姐如此对我指指点点,已经是极其没有礼数。还有你,这位小公子,虽然我不曾见过你,我们素不相识,但你不觉得你对女子挑挑拣拣的语气实在令人憎恶?无论是做婢女还是做夫人,世间的女子并不是都会想进你的府上,你要担心她们在你府中作乱,是不是太早了,先担心担心有没有人愿意嫁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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