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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我就知道,咱们三殿下的手段非凡,岂是寻常女子可以招架。哎,殿下,我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了,那娇滴滴的胆怯贵女倒是没尝过,不如仔细说说,滋味如何?”
    谢菱又在纸上写下两个字,“不错”。
    徐长索看着她的眼神,已经从痛苦转成了浓烈的疼惜。
    私密之事被外人拿出来侃侃而谈,亲耳听到这些、面对这些的谢姑娘又该如何自处?
    她如今这般,明知接下来的话只会更加不堪入耳,却还要听下去,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欺残。
    徐长索实在不忍,却又无法在此时开口劝阻谢菱,只能捏紧了那张纸,力道大得将它抓破,闷声念道:“不错。”
    “嘶——”陈庆炎一声长叹,“殿下的新赌约是三个月拿下那谢菱,现在看,哪里需要三个月啊。这次是殿下赢了,可先说好,上次你输给我的那袋夜明珠太过贵重,我可没那么贵的东西输给你。”
    “上次?”徐长索照着谢菱写的字问。
    “就是殿下之前说,一个月要让谢三姑娘对你倾心相许却没有做到,输给我的那次呀!”
    徐长索死死地握紧拳。
    亏他以为,三皇子哪怕不是一腔真心爱慕谢姑娘,最少也是有好感的。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闲来无事的纨绔子弟之间一场赌注。
    听到这里,谢菱已经完全懂了。虽然她看过大纲,很明白岑冥翳这个人物不可能对“谢菱”有什么真情,但是岑冥翳在她面前表现得总是有哪里不大对劲,让她多多少少好奇了一阵子。
    现在听到赌约,听懂了这些来龙去脉,让谢菱再一次清醒了很多。
    无论岑冥翳在她面前展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谢菱都不能忘记,岑冥翳一开始接近她的目的。
    高高在上的皇子,和深居简出的不受宠贵女之间,是一场不平等的围猎,有时候,谢菱觉得自己在岑冥翳身上找到了征服的快感,但那也很有可能只是一种错觉。
    一种岑冥翳故意给她的错觉。
    谢菱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她自诩经历了好几个世界,又游离于世界之外,足够冷静,对于情情爱爱早已看淡,可是当岑冥翳总是像一只热情又笨拙的大狗一般跟在她身边时,原来她还是有一点微不可见的动摇,可见,岑冥翳的段位非但不如她想象的那般浅薄,反而是更加高深。
    徐长索不愿意再让口无遮拦的陈庆炎说出更多伤人之语,假借三皇子的口吻,将陈庆炎匆匆赶走。
    待陈庆炎的脚步消失在院外,徐长索方才对谢菱开口道:“谢姑娘,你若是现在想离开,我可以送你回去。”
    “离开?”谢菱扬眸问了句,“为什么。”
    “你……不难受?”徐长索恨自己笨口拙舌,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说不出能令人宽慰的关怀之语,而只会说这些废话,“那个陈公子,嘴里向来不干净,可见从小没有家教。”
    对于徐长索而言,骂人没有家教,已经是很严重的辱骂了。
    谢菱故作苦涩地笑了笑,摇摇头:“不必这么说,我应该感谢陈小公子,不是吗?好歹现在,我不用再蒙在鼓里。”
    徐长索焦急道:“这种事不值得伤心。谢姑娘,你……”
    “可是感情这种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斩断的。”谢菱把语气压得很苦涩,就跟一个被情爱所困的女子没有两样,但是她的眼神很平静,几乎像是在念既定的台词,“徐大人,你不要再管我了,我要在这里等三皇子过来,这是我的愿望。”
    徐长索胸膛震了震。
    他想不明白,谢姑娘为什么对三皇子用情这样深,那个人究竟有哪里好?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徐长索似乎又能理解这样的谢菱。
    专注、执着,掩藏在柔弱外表下的坚定不移的心。
    赵绵绵就该是这样的。
    徐长索捏紧了拳,低头道:“好,你要是想等他,就等吧。不过我会在外面等你,不会先离开。”
    徐长索话语中带着暗示,暗示谢菱有任何危险都可以叫他。
    谢菱点点头,目送着他走远。
    徐长索走后,谢菱发了一会儿呆。按道理来说,现在徐长索对她很好,已经是超乎寻常地好。
    但是谢菱心中却没有一点波动,甚至都懒得去想徐长索这样做是为什么。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都跟她无关。
    门口再一次响起脚步声。
    沉稳、步调统一,带着些微的急促。
    谢菱听出来是岑冥翳的脚步,徐长索离开时,已经把门闩抽开了,谢菱于是坐在那里没有动。
    岑冥翳推门进来,裹挟着一道风。
    他很快把门关紧。
    他走到谢菱面前,发现谢菱翻开了那本画册,而且停在那幅兔子前,就抿抿唇,很克制地笑了笑,温声说:“你也养了只兔子。或许你能看出来,你养的那只可爱,还是我画的这只可爱。”
    谢菱又扫了一眼画册,说:“你这只是普通白兔,我养的那只毛色很特别,相比起来,还是我那只可爱一些。”
    她面色如常,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事实其实也正是如此。
    这点小插曲,对她的任务来说不重要。
    岑冥翳一向都表现得很顺着她,但是听她这么说,却是第一次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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