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沈熹的母亲冯玉梦陪她来了医院,然而,复健室里并没有医生,在这里等着她们母女的是意料之外的四个人。
玉梦。顾夫人率先走了过去,作为闺蜜,冯玉梦对她很是信任,时间紧迫,我带你去里面的房间,然后我会仔细向你解释现在的情况。
冯玉梦从微怔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沈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沈熹平静的说道:妈妈,不用担心我,这是我跟他们商量好的。
闻言,冯玉梦便没再说什么,深深地看了沈颂一眼,随即跟着顾夫人去了里面的房间。
我答应你的,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沈熹首先开口。
我去见过父亲了。沈颂的语气显得很平静,让人听不出情绪。
顾承烨却下意识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闻言,沈熹微微一怔,苦涩的扯了扯嘴角,那你想知道的,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我和我母亲占着所谓的妻子、婚生子的头衔,其实,我们才是......
沈颂打断了她,开门见山的说:今天,我来找你,是想仔细地了解你出车祸的事情。
沈熹并不觉得吃惊,甚至觉得当沈颂去见过父亲之后,这是他一定会做的事情。
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和后怕,重重地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做好了准备。
见状,顾承烨向她介绍房间里那名陌生的中年男人,他是陈伯父,是今年上半年刚刚退休的老刑警,曾经破获过多起大案要案,我父亲已经托陈伯父暗中调查你与你父亲出车祸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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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很了解冯玉梦,她是一个长相学识都还不错,性格却有些懦弱的女人。这些年,她也曾想过与沈弘诚离婚,放他自由,可她却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
因为光是想到老夫人怒目而视的样子,她打心底就会感到害怕和恐惧,而她的娘家人还指着背靠沈家,维持家里的生意。
冯玉梦虽然性格懦弱,人却不傻,稍微一琢磨,就从顾夫人点到为止的话语里,听出沈颂准备学他父亲,走上与沈家抗衡之路,不同的是,这次有整个顾家为他撑腰。
如今看来,她的女儿也早已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也许是受够了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也许是她从沈颂和顾家人身上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犹豫再三,冯玉梦一咬牙决定告诉她们一件在心底埋藏多年,除了自己,再也没人知道的事情。
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为它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严格来说,我应该算是她们的帮凶。
冯玉梦独自站在窗前,背对着所有人,视线落在遥远的虚空,脸色无端变得有些惨白。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知道她接下来说的话,必定是极为关键的事情,因而,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弘诚他只知道他的婚事是一场商业联姻,结婚对象是个从没见过的女人。却不知道他虽没有见过我,我对他却早已情根深种。
说起这些,冯玉梦的嗓音都是紧绷的,他从小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学校里有无数女生为他着迷为他疯狂。
而我只是一个低他一届的学妹,一个平平无奇的暗恋着他的女生。
我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能与他产生交集,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那时,沈家想在欧洲打开市场,正巧看上了我家的资源和渠道,而我父母为攀上沈家这样一棵参天大树感到兴奋不已,顺理成章的提出了联姻的要求。
沈家答应了。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被从天而降的幸福砸懵了,以至于完全丧失了理智,就连他对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如果你非要嫁给我,我们只能是相敬如宾的假夫妻,我也不在乎,甚至幻想着,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如果我们结婚了,他就会慢慢发现我的好。
冯玉梦缓缓转了过来,看向沈颂,嘴角挂着苦涩的自嘲,你父亲是不是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和他都被人下了药。
沈颂没有说话,目光变得幽冷至极。
顾承烨握紧了他的手,清晰地感受到他浑身紧绷却努力克制着自己,越发心疼不已。
冯玉梦还没开口,眼泪控制不住地簌簌而落,声音哽咽到不成样子,其实,在那两杯红酒被端过来之前,我无意间看到有人朝杯子里投了别的东西。在那样的情况下,很容易就能猜出那是什么,但我却自私的没有告诉他,眼看着他喝下了那杯红酒,而我选择陪他一起喝下那杯红酒。
说完,冯玉梦愧疚的用手捂住了脸,咬着牙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沈熹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呆呆的愣在那里,眼泪无声滚落。
年幼时,她还曾埋怨过父亲,既然不喜欢她母亲,为什么要娶她,又为什么要生下她。
顾夫人走了过去,伸手抱住了冯玉梦,脸上是对造化弄人的无奈,是对好友满满的疼惜。
冯玉梦伏在顾夫人肩头,肩膀剧烈颤抖着,我还看到,服务生投在杯子里的药,是沈弘曼给的。
就在这时,沈颂的手机响了,接连数条短信,来自一串未知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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