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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曜打了个哈欠,含着笑坐起身:“母妃放心,事情快了结了。等杀了幕后元凶,我才没心思喝这种东西。”
    “真的?”她眼睛亮起来,也坐起身,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你抓到他了吗?”
    她想若是抓到了,不如立刻杀之,免得夜长梦多。
    苏曜的视线落回她面上,睇视着她的一脸真诚,口吻随意:“还没有,快了。”
    “哦……”她禁不住地有些失落,手不自觉地摸到他手上,攥了攥,“那你平日也当心些。旧宫这里规矩松,淑妃……那蓖麻下得神不知鬼不觉。那些人本事那么大,你的饮食要更加小心才好。”
    她说得又沉又缓,以致于语气闷闷的,将她整个人都衬得更软。
    苏曜心底涌起一阵酥痒,虽知虚实难辨,还是抱住了她:“放心。”他衔着笑,颔首,“想杀朕没那么容易。朕为了不让母妃殉葬父皇,也得好好活着。”
    “……”她一下抬眼瞪住了他,“又胡说八道。”
    说罢就板着脸下床,自顾唤了宫女们进来,更衣梳洗去了。
    苏曜笑笑,也起了身,盥洗后前去上朝。张庆生一直侍奉在身侧,却没急着说什么,等他出了灵犀馆的门才道:“蓖麻的事问出来了,淑妃夫人重金买通了两个厨房的宦官,下了那蓖麻。至于来提醒静太妃,既是障眼法,也是为引诱静太妃着人去采那蓖麻看,留下证据。”
    苏曜面无波澜地往前走着:“收拾干净了?”
    “是。”张庆生躬身,“已处死了。”语毕顿了顿,又说,“今日一早,无踪卫那边也来了消息……”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虚,苏曜驻足,清冷侧首。
    张庆生缩了下脖子:“淑妃夫人招出了些事,但听着……听着就像神志不清了似的。林大人的意思,请陛下一会儿下了朝亲自问话,或许淑妃夫人见了陛下更愿意说。”
    “神志不清?”苏曜拧眉,复又提步前行,“知道了?”
    张庆生忙垂首跟上,边跟边问:“那下奴穿那话给林大人,请他将人押来?”
    “不必。”苏曜道,“备车,朕一会儿去诏狱。”
    早朝时,淑妃身为后宫妃嫔却入诏狱受审一事闹得颇大,淑妃的娘家义愤填膺,却被淑妃陷害静太妃的供状堵得说不出话。苏曜懒得与他们费神,当朝下旨废了淑妃的位份,井未迁怒于她在朝为官的父兄。
    待得下了朝,他连更衣也顾不上,就径直出了宫门,前往诏狱。
    上一次来诏狱,还是来见尉迟述的人。那人后来成了一坛酒,一半祭洒在了皇长兄灵前,另一半留给他解馋了。
    这回的淑妃,若也跟江湖上有什么关系……
    苏曜坐在马车上想了想,兀自摇头,算了。
    相识一场,喝不下去。
    一刻后,马车停在了诏狱门前,林城早已候在前厅,遥望见御驾,就迎出来:“陛下。”
    他走出院门,抱拳。苏曜信步而入,边走边问:“怎么了?才一晚上,你们就把人逼得神志不清了?”
    “……不是。”林城低着头,“臣知道淑妃夫人身子娇贵,不敢上重刑,几板子下去她就招了。只是……”他皱起眉,“她说是做梦时看到的。”
    “做梦?”苏曜禁不住笑了声,不知淑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带朕去。”
    林城颔首,领着他一路直入牢室,穿过牢室间昏暗的狭长涌道,行至尽头,女子娇软的哭泣声传入耳中。
    林城在牢门前停下来,先行开了口:“淑妃夫人,陛下……”
    “哦,忘了告诉你。”苏曜拍住他的肩头,“朕把她废了,现在是张庶人。”
    林城:“……”
    牢房中的张氏闻言一下子激动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疼,挣扎着从简陋的木床上下地:“陛下!陛下您说什么……”
    “你说呢?”苏曜立在牢门外,啧声轻笑,“在朕的汤里下毒,又栽赃静太妃,你不会不知道这是死罪吧?”
    “没有!”张氏的手紧紧攥住木栅,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臣妾没想毒害陛下!臣妾知道有宫人试毒,臣妾只是想……”
    “只是想栽赃静太妃。”苏曜眯眼,“还是死罪啊。”
    张氏噎声,心悸之下呼吸颤了颤,身上的伤疼涌上来,她体力不支,身子缓缓地跌下去。
    苏曜脾气很好地蹲身:“看在你家里为官多年的功劳上,朕也不是不能跟静母妃求求情,但你得给朕个机会。”
    张氏抬眼,一双眼睛惊慌失措地盯着他看。
    他轻哂:“江湖的事,你究竟如何知道的?”
    张氏颤抖道:“臣妾是……是做梦……”
    苏曜站起身:“还是赐死吧。”
    语毕他转身就要走,张氏大喊:“陛下!臣妾没骗您!”
    “备鸩酒给她。天热,冰镇了喝吧。”他足下没停,她继续嘶吼起来,喊得声嘶力竭:“是真的!臣妾说的都是真的!陛下——”
    这回他终于停住,他转过身,视线凌凌盯在张氏面上。
    张氏怕到极致,手从木栅间伸出来,拼命地向前够去:“陛下饶命!臣妾已经……已经什么都说了!臣妾一个字都没敢瞒!”
    苏曜蹙眉,觉得她这副样子不像在说假话。
    可真的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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