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枯燥而漫长,需要大脑随时保持清醒,思维一刻不停运转,还要做好一步失误,所有重来的心理准备。
不管是对心态,还是对耐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所以,科研界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搞学术等于坐苦禅。
江扶月却不以为然。
当人真正沉迷并且热爱一件事,全身心投入其中的时候,所有困难都成了助跑的力、带飞的风、腾卷的浪。
看着目光专注、侧脸认真的女孩儿,男人眼中一瞬痴迷。
他就这么呆呆看着实验台上的她,仿佛看到黑夜里最亮最闪的那颗星。
……
由于谢定渊的加入,原计划半个月完成的工作,一个星期就全部结束。
时间缩短了一半。
完稿那天,江扶月点击“发送”,这篇论文便以邮件的形式朝世界各大学术期刊投去。
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
“大功告成。”她朝谢定渊扬起一抹笑,眉目间光芒流转。
“恭喜。”男人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谁知,这一抱就不撒手了。
“喂,你的手往哪放?”
他没有移开,反而变本加厉,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伴随着灼热的呼吸一并袭来:“我该要奖励了,不是吗?”
女孩儿勾唇,眼波流转:“可我也没说肉偿啊?”
谢定渊:“……咳!”
其实他想的。
……
实验结束,论文成稿,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江扶月彻底闲下来。
正合谢定渊的意!
她甚至怀疑,这人拼命帮她,是不是就是为了这天。
谢定渊:“你有安排吗?”
江扶月摇头。
他笑,“我有!”
“什么安排?”
“情侣之间该干的事我们一件也不能落。”
“?”
江扶月躲懒,干脆全部交给他安排。
然后第一天,谢定渊就带她去了酒店,开房。
江扶月:“?”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这家酒店建在半山,中式风格,每间套房都是独栋,自带庭院和花园,周围见山见水,环境清幽。
距离市中心也不远,开车大概半小时就能到,闹中取静。
江扶月第一眼就喜欢上这里,连空气都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然后,她就开启了呼呼大睡模式。
入住第一天,从头晚九点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起来吃了个早餐,和谢定渊一起散步消食。
回到小院,靠在凉椅上,旁边一壶清茶,小火烹煮出袅袅茶香,淡淡白雾,江扶月手里抱着一本《时间简史》,没翻几页,便又歪头,睡了过去。
谢定渊从里面拿出一张毯子,轻手轻脚盖到她身上,然后在旁边另一张凉椅躺下,也闭眼睡去。
古色古香的庭院,树荫揉碎阳光,投下一地斑驳。
鸟鸣声中,花香阵阵,午睡的一男一女。
时间仿佛在此停驻,将这样一幕凝作画卷。
岁月静好,时光温柔。
……
江扶月醒来的时候,正值太阳落山。
橘红的球挂在天边,越来越沉,越来越低。
她还记得自己重生那天,也是这样一个盛夏的傍晚,半边天空被火烧云染成橘红色。
她一个人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面对陌生的环境,崭新的身份,虽然强自镇定,却难免茫然。
而如今,她早已适应新的生活,找到新的目标。
江扶月侧头,看向一旁睡容沉静的谢定渊。
还有了可以相伴的人。
上天安排了一场死亡,却又赐予她一场新生。
“你在看我。”男人不知何时醒了,睁开眼,眸中毫无睡意,只剩浅笑。
江扶月没有就此避开,反而看得更加理直气壮。
“对啊,不给看吗?”
“给!而且无条件满足。”
两人相视一笑。
晚餐是在酒店吃的,没有去餐厅,直接叫了客房服务。
江扶月听见那头很贴心地询问:“……先生需要酒吗?”
谢定渊正准备说不用,谁知江扶月突然开口——
“红的。”
那头一顿,旋即应好。
谢定渊:“你要喝酒?”
江扶月:“小酌怡情。”
哐——
高脚杯轻轻碰撞,发出声响,里面红色酒液晃荡出优雅的弧度,醒得刚好。
两人相对而坐,木制的中式长条桌上,铺了一张小碎花桌布。
作为装饰的花瓶里,插着几朵盛开的芍药。
粉白的外瓣,呈连丝状的内层,掩映着淡黄色的花心,幽幽花香混合着红酒微醺,将气氛渲染得恰到好处。
江扶月语气调侃:“敬我最得力的助手,不管工作中,还是生活上。”
谢定渊纠正:“是男朋友。”
“好,男、朋、友!”
他这才满意地举杯,仰头的时候,露出喉结,伴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一滚。
江扶月忍不住舔了舔唇瓣,突然口干,她又喝了一口。
“你慢点。”
“……哦。”
“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女孩儿眨眼,双颊泛起薄红:“上辈子就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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