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我还是不后悔来这里。”
谢定渊又气又无奈,“你——”
江扶月用没打吊针的那只手,轻轻拽住男人袖口:“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没说话。
“你一生气,我心情也跟着不好,心情不好,还怎么养病?”
“……”
“而且,来都来了,总不能再赶我走吧?”
“……”
江扶月在医疗室住了两天,打了点滴,吃了药,症状一天天减轻。
最开始她被送来的时候,完全处于昏迷状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才听医疗室这边的护士说,谢定渊把她送过来的时候,她表现出的症状实在太像申克沃感染,引起了众人的极度恐慌。
医生拒不看诊,护士也不敢上前。
谢定渊没有多作辩解,在那种情况下,说得再多,大家也不会相信,只是浪费时间,耽误治疗罢了。
他让所有人出去,关上门,只留自己和江扶月两人在内。
然后亲自配药,为她输水。
毕竟不是专业医生,虽然知道用药原理,却没有实际操作经验。
所以在对江扶月下针前,他先在自己手上做实验。
成功了,才用到江扶月身上。
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窗,众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纷纷沉默。
有个年轻护士还偷偷用手机拍了下来。
“能给我看看吗?”江扶月突然开口。
年轻护士正在调整吊瓶高度,闻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她把手机拿出来,翻到那段视频,递过去:“我想,你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
视频里,谢定渊坐在病床边,抬起左臂,右手拿针,扎下去的时候,表情平静,连眉头都没多皱一下。
第一针出血了,鲜红涌出来,隔了那么远的距离都能拍到。
他迅速为自己止血。
没有任何停顿地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这次比第一次要好,位置找对了,但针却没扎稳,直接脱落出来,他伸手去按的时候可能太过用力,又流血了,不过没有第一次多。
第三次依旧出了点小状况。
直到第四次才终于成功。
但并不排除偶然成功的可能性,所以,谢定渊第五次对自己下手。
只为验证。
由于江扶月当时的情况并不乐观,必须马上输水降温,谢定渊不想耽误时间,所以下手又快又狠。
整个过程,足足五针,还不到两分钟。
护士:“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太勇敢了。”
江扶月逼退眼中的潮气,笑着把手机还给她,声音却透出认真:“是,他一直很勇敢。”
“我有一个非常冒昧的问题:他是你的男朋友吗?如果不方便说,可以不用回答,没关系的。”
江扶月点头:“他是。”
“噢!亲爱的,你太幸福了,有一个愿意为你献出生命的爱人,你们的爱情比电影还romantic(浪漫)!”
在护士眼中,谢定渊在明知江扶月有申克沃感染症状的时候,冒着被传染的风险也要留下来,这不是“献出生命”是什么?
江扶月一愣。
说真的,她没这样想过。
由于当初在突尼及利亚有过同样的症状,她下意识以为自己只是水土不服,虽然最后也证明了确实是水土不服。
可能先入为主,她觉得谢定渊也应该这么认为,毕竟突尼及利亚那次他也在。
可江扶月忽略了一点,这次不是“途经”,而是真正抵达并且深入疫区。
她是有很大可能感染申克沃病毒的!
这点跟上次有着本质区别!
换句话说,她感染申克沃的可能性其实比在突尼及利亚那次要高得多!
谢定渊就是冒着这样的风险,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带到了医疗室。
“小姐?小姐?!”
江扶月猛然回神,双眸晶亮:“谢谢!”
年轻护士一脸莫名:“你在对我说谢谢吗?”
“嗯。”
“为什么?”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谢谢你一番话……”让她知道谢定渊的爱远比表面看到的更深沉、厚重。
“不、不客气。”护士端着托盘离开的时候还是没想明白。
……
中午,谢定渊过来给她送吃的。
是小米粥和拍黄瓜。
江扶月惊讶:“这里有黄瓜吗?”
“有。”但是不多。
谢定渊托卡扎花高价从外面买回来的,在华夏几块钱的东西,在这里要贵上几百倍。
这些他通通不提,只关心——
“好吃吗?”
江扶月点头:“好吃!”
食堂虽然设有专门的华夏食物区,但蔬菜瓜果并不常见,更多的是肉类。
牛肉、鸡肉、鱼肉……
唯二的绿色可能就是青椒和葱。
至于黄瓜这样的东西,几乎不会出现。
谢定渊伸手将她散落的一缕发丝别回耳后,“慢慢吃,还有。”
他带了很多。
吃完,男人收拾碗筷、桌板,还地把纸巾递到她面前。
江扶月没接,只定定看着他。
谢定渊皱眉,立马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