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看。”
萧徇有些歉然的道:“你别怨怪父王、母妃,他们也是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你年纪不小,着实是该成家了。”
萧衡无所谓,就像他对苏绾说的,娶谁不是娶?他有什么可怨怪的?
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谁让梁王是他亲爹呢?自然他有话语权,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自己。
萧徇顿了几息,又问萧衡:“你觉得苏姑娘怎么样?”
萧衡不明白萧徇为什么对苏绾这么关心,他不动声色,漫不经心的道:“就那样吧,世子爷是几个意思?”
他要相中了苏绾,那就拿去好了。
萧徇反倒笑起来,满脸的都是“老心甚慰”,对萧衡道:“我虽没见过苏姑娘,但听说她为人安静文雅,和你倒是相得益彰,性情互补。”
他还伸手,做势要拍萧衡的肩。
萧衡毫不客气的躲了。
萧徇也不尴尬,笑笑道:“行了,你歇着吧。”
他已经知道萧衡对苏绾是满意的了。
尽管他没明说,这孩子打小就是个牛心古怪的性子,越是喜欢什么,越是瞪着眼睛口是心非的说“不喜欢”。
能让他说出“就那样”“还行吧”,已经殊为难得。
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
萧衡则一脸的莫名其妙:有病吧?又不是他要娶亲,他干吗笑得这么见牙不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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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一夜没睡,收拾了一大包的衣裳,最终还是都扔了回去。她既然要逃离苏府,为了安全考虑,就不能再以女装示人。
还有,她需要现银。
她的家私不多,这么多年,满打满算也就几十两银子。
公中打的首饰倒还有些,可这些东西有苏家标记,又不能直接花用,还得去当铺捣回手,太容易给人留下把柄,不能带。
苏绾和林檎一连赶了几天,总算又赶出两身男装来。
趁着府里松动,苏绾偷溜出府。
她没带林檎。
苏绾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真要逃不掉,被苏家捉回来,顶好顶好是被禁足,一直关到出嫁。
再不就是被送到庙里,一辈子青灯古佛。
顶坏顶坏也就是一碗药灌下去,苏家给她报一个急病暴毙。
她死就死了,横竖就她孤零零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她就是不想牵连林檎和她一家子。
苏绾没有路引,想了半天,天下虽大,却无处可去,她只好琢磨着去投奔舅舅穆家。
穆家是距京城东边一百五十里的郎陵富户,自从苏二老爷夫妻过世后,已经多年不曾走动。苏绾如今是病急乱投医,她雇了辆车就走。
到了傍晚,天色渐暗,车夫道:“穆公子,前面是阳平镇,咱们趁着天还亮,找个客栈歇歇,明天再赶路吧。”
苏绾也知道一旦错过了宿头,她孤身一个女人更不安全,当下也就从善如流,由着这车夫赶着车去了他相熟的客栈。
苏绾没有出门的经验,再怎么做男人装扮,可她皮肤白晰,身材纤细,耳垂上还有戴耳环打的孔,颈间又没喉结,说话也细声细气,一开口就脸红,很容易被人一眼瞧出是女人。
这车夫早就看破她的身份,见她生得细皮嫩肉,容貌俏丽,猜着肯定是哪家富户逃出来的小妾或是小姐,一早就打下了要将她拐卖,好发一笔横财的主意。
管她呢,横竖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又不是他抢的。
是以投了客栈,苏绾安顿下来,他不急着歇息,出门便找了个相熟的人牙子。
苏绾累极,梳洗后用过晚饭,早早就歇了。
夜半门窗被人撬开,吹了一股迷烟进来。
苏绾虽说有点儿择席,睡得并不安生,但等她闻到一股呛鼻子的香时,已经中招了。
跳进来两个黑衣人,拿被子将苏绾一卷,扛到肩上,再开窗直跳出去。
从来到走,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无声无息,没惊动任何人。
苏家尚且没察觉到苏绾已经逃跑了。
林檎和山矾死守着这个消息,瞒着苏大太太重新调派过来的丫鬟、婆子,但内心却饱受煎熬,不知道苏绾是否已经成功逃到郎陵穆家。
林檎都魔症了,不停的念叨:“都是我怂,我就应该跟着姑娘一起走的,哪怕是死呢,好歹在一处,也比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也不知道姑娘究竟怎么样了,姑娘怎么不往回送个信儿呢?”
山矾被她念叨得脑仁疼,劝她:“你又说糊涂话了不是?姑娘不论到没到地儿,也不可能给咱俩送信儿,那不是暴露了?你现在后悔也没用,都已经这样了……我也着急……”
林檎含着眼泪问她:“要是姑娘出了点儿差池可怎么好?”
山矾黯然,道:“那怎么办?要不咱们托人悄悄去打听姑娘的消息?”
“不行,姑娘好不容易才逃出府去,这要派人一打听,不就什么都暴露出来了?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苏家还会留着姑娘的命吗?”
山矾急道:“我也就是说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要我怎么办吗?”
林檎绝望的道:“我不知道,不然,明天我去郎陵穆家问问?到底是咱们二太太的娘家,姑娘人生地不熟,除了穆家,她又能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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