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危行干脆利落道:“不是。”
净妄:“……”这话没法接了。
然后,他干脆也不管什么朋友不朋友了,非要看一眼七叶兰不可。
雁危行被他闹的没办法,黑着脸打开了储物戒,拿出了七叶兰。
净妄接过,一阵惊叹。
可还没等他好好的看一眼,两人背后就传来一个嘶哑难听至极的声音:“这七叶兰,你们从哪儿来的?”
两个人转过身,便看到了宗恕。
那时净妄还拿着七叶兰,宗恕的视线便落在上面,面色沉沉。
他是特意来找年朝夕的,一路找到了这里,却没有看到年朝夕,反而看到了拿着他七叶兰的两个人。
他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起来。
雁危行看了他片刻,冷淡道:“从哪儿来的?自然是兮兮送给我的。”
话音落下,宗恕那鹰一般的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又冷又沉。
“兮兮,”他重复道,声音带着怒意:“谁准你叫这个名字?”
雁危行淡淡道:“自然是兮兮亲口说的,她说让我叫她兮兮。”
宗恕脸色更加阴沉了,冷冷地看着他。
雁危行却犹未察觉一般,漫不经心道:“名字是兮兮让我叫的,这七叶兰,自然也是兮兮送给我的,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宗恕沉默良久,最终嘶哑道:“她把七叶兰,送给了你?”
雁危行平静问:“她的东西,她为什么不能送呢?”
宗恕却已经不再说话。
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七叶兰出现在陌生人的手上,他心中怒火滔天。
可面前这人的一句话却又让他的怒火都变作了无力。
她的东西,她为什么不能送。
当初他擅自动了她的东西,用给了邬妍。
如今七叶兰变成了她的,她到底如何用、用给谁,他没有任何立场左右。
哪怕这是个不相干的人。
于是无力又变成了不甘。
他一时间居然不能分辨自己不甘的是兮兮把七叶兰随便送了出去,还是不甘她送的是眼前这被她允许叫“兮兮”的少年。
最后看了一眼七叶兰,他转身离去。
雁危行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神情淡了下来。
净妄凑到他身旁,啧啧道:“又一个脑子有病的。”
雁危行不说话,片刻之后,淡淡移开了视线。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却道:“净妄,我方才在困龙渊感受到了魔气,和那日在城主府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净妄脸上立时严肃了下来。
“城主府那缕魔气,出现在了困龙渊?”
……
年朝夕待在藏书阁,从上午呆到入夜,整整五个时辰,翻遍了藏书阁中父亲留下的所有东西。
她身体虽弱,但记忆力极强,基本上看过一次的东西便不会再忘记,也不会记错。
但她没在父亲留下的东西中发现任何与战神图谱或者她脖子上装着战神图谱的玉珏有关的东西。
父亲并没有在这里留下解开玉珏的方法。
年朝夕放下最后一卷手札,食指轻轻扣在书本上,脑子飞快转了起来。
假设父亲真的给自己留下了打开玉珏的方法,若是藏书阁里没有的话,还会有什么地方是能被她看到的?
年朝夕的记忆又一次回到了父亲战死前一夜。
他为她戴上了玉珏,只说玉珏里放着战神图谱,却并没有说打开的方法。
他是真的没来得及告诉她打开的方法,还是因为某些原因,故意没有告诉她打开的方法?
如果真的因为后者的话……父亲一定为在某个地方留下提示。
年朝夕轻扣书页的手越来越快。
有什么地方,足够隐蔽,能被她看到,最好还只能被她看到……
年朝夕的手猛然一顿。
她想起来了。
——困龙渊。
能被她看到,最好只能被她看到。
第17章
年朝夕从藏书阁出来,表情略凝重。
困龙渊这个地方,完全符合她的猜测。
封印着恶蛟的地方,无人敢踏足,几乎是月见城未曾言明的禁地,只有年朝夕,每十年一次进入困龙渊封印恶蛟。
只有她能踏入,只有她敢光明正大的踏足。
她突然想到,若是真的如她所猜测的那样,父亲特意将打开玉珏的方法留在了困龙渊,那么当年父亲给了她玉珏却不给她打开玉珏的方法,或许还另有隐情。
真的仅仅是因为没来得及吗?
若不是的话,什么理由能让一个无敌于天下的战神忌惮到不敢直接将打开玉珏的方法告诉自己的女儿,只留在几乎无人踏足的困龙渊,甚至连提示都不给她一个?
是他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亡,不想自己死后让唯一的女儿因一本战神图谱被人忌惮觊觎?
不,这不是父亲的行事风格。
父亲向来觉得把握在手里的才有选择的资格,他若是真的预料到了这个可能,唯一会做的只会是不断增加她身上的筹码,让她把一切都紧紧握在手中,这样才能有交换的机会。
而不是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她。
那么……只能是父亲不想让她知道。
父亲不想让她看到战神图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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