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兽沉默良久,久到年朝夕又开始挣扎了,边试图从他怀里钻出来边警惕道:“雁道君,我们是准备强闯了吗?现在要开打了吗?”
雁危行剑刃之上红色的剑势吞吐,警告般的指向巨兽。
那巨兽又僵持了片刻,不甘不愿的退回了四舍崖中。
下一刻,那几乎不容许人通过的狭窄崖缝缓缓打开,四舍崖中浓重的黑雾退避一般缓缓退了出去。
雁危行笑了笑,这才松开了年朝夕。
年朝夕也不知道是窒息还是羞恼,整张脸都红了,大口喘着粗气,有心想说雁危行两句,但又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顿时转过身警惕地看着身后的四舍崖。
她转身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但入目所及之处,却是缓缓冲他们敞开了的四舍崖。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身旁,雁危行笑道:“暂时不用打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以理服人了。”
年朝夕:……
……
自两百年前,小战神年朝夕与当时的魔尊同归于尽之后,魔族乱了整整五十年。
魔族与人族的交界处,那凶险无比的玄水河也留下了无数尸骨。
四舍崖之外便是禅门之首佛宗的所在之地,佛宗镇守人魔两族的交接之处近千年,担负了镇压之职,也阻止了无数妄图闯魔族领地的人族修士。
特别是在那魔族混乱的五十年中。
然而自从魔族新任魔尊上位之后,玄水河一带成了魔族禁地,新魔尊约束着魔族修士不得踏出魔族领地、不得无故侵占人族,新魔尊说一不二,当年上位时的铁血手段骇的整个魔族无人不应。
于是妄图闯玄水河的人修和魔修都少了不少,佛宗支撑了五十年后倒终于轻松了下来。
在那五十年里,四舍崖上时时需要修为高深的佛修日夜不停的巡逻把守,而如今,倒只有一个还不到人腰高的光头小和尚拿着扫帚扫落叶。
小和尚谨记自己师尊的话,扫落叶也只远远的在离崖边很远的地方扫,从不靠近崖边,因为师尊曾说过,他若是一不小心掉进了崖里,连师尊他老人家都没办法把他捞回来,他只能在崖底从小和尚呆成老和尚。
他扫到肚子都饿了,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师兄做的素斋,忍不住砸了咂嘴,道:“若是我回去之后师兄还能给我留着素斋就好了。”
话音落下,突然听得一个女施主的声音好奇道:“素斋?什么素斋?好吃吗?咦?这四舍崖外居然还有个禅门吗?”
小和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骇的整个人一抖,立刻转身寻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方才还空空荡荡的四舍崖上突然多出来三个人来,为首的女施主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但她虽然笑着,脸颊一侧却带着血,显得有些可怕。
小和尚吞了口口水,没有被那女施主迷惑,敏锐的看到了那笑意亲切的女施主身上沾血的衣服。
他忍不住一抖。
更可怕的是在那笑眯眯的女施主身边,还有一个男施主。
他提着沾血的剑,在小和尚看过去的时候敏锐的看了过来,眼神冷厉可怕。
而且两个人身后还躺着另一个浑身是血的男施主,小和尚能看到那男施主身上密密麻麻的剑伤。
小和尚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玄衣男施主染血的剑上。
这……
小和尚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那女施主没有察觉,依旧兴致勃勃道:“是个佛门啊,但不知道是哪处佛门,小和尚,你们宗门叫什么名字啊?”
这句话落在小和尚耳边无异于在说他们要对他宗门动手了。
偏偏这时候那男施主也看了过来,冷漠的眼神带着询问,可落在小和尚眼里就不是询问,而是在威胁。
小和尚绷不住了,扔了扫帚转头就跑,边跑边哭喊道:“师尊师叔师兄!你们快来啊!伽焚遇到鬼了……不对!伽焚遇到魔了!”
那小和尚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转瞬间就跑得没影了,让被误解了的两个人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年朝夕:“……”
雁危行:“……”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费解道:“我长得很吓人吗?又是鬼又是魔的?”
雁危行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红唇白肤,美的夺人心魄。
他立刻道:“那小和尚眼神不好吧。”
年朝夕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
随即她问道:“你知道这是哪个禅门吗?真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雁危行皱了皱眉头:“不记得了,但是……”
他顿了顿,费解道:“我隐约记得我在这里碰见过一个特别烦人的和尚。”
第51章 。
净妄给四代弟子讲完经出来,头昏脑涨。
他伸手松了松身上那身庄严袈裟的扣结,转头就准备出宗门。
可还没走出讲经殿,他就被自己师兄净觉拦下来了。
佛法高深性情平和的净觉法师在面对自己这个年纪最小的师弟时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被引动嗔念,再也没有外人面前那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就比如现在。
在一群平均年纪还不到十五岁的二代弟子好奇的视线里,他看到自己那一副芝兰玉树长相的小师弟还没出讲经殿就已经伸手将身上的袈裟扯的歪歪扭扭,一副早死早超生的解脱模样,丝毫不顾及自己比他们长了两辈的长辈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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