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同志匆匆跑了过来,拉着一个姑娘的袖子,结结巴巴地说:“于俏俏同志,跟我,跟我跳个舞吧。”
女同志本来挺害羞的,看到男同志如此紧张,反倒淡定了下来,笑眯眯地说:“你这么害羞干嘛还第一个跑出来请我跳舞啊?”
男同志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垂下了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怕待会儿你被别人邀请了,我,我就没机会了。”
附近的姑娘们听到这话,齐齐发出喔的声音。很显然,这小伙子是早就看上于俏俏了,只不过一直不好意思表达心意,今天终于逮到这个机会了。
于俏俏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嗔了男同志一眼:“看不出来你是个油嘴滑舌的。”
“我,我不是,这是我的真心话……”男同志赶紧匆匆忙忙地辩解道。
于俏俏生怕待会儿他又说出什么傻话,惹人取笑她,赶紧打断了他:“你不是要跳舞吗?还愣着干嘛。”
“哦,哦……”男同志像是没料到于俏俏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他,高兴坏了,跟个呆头鹅一样,同手同脚地走进了舞池。
惹得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齐齐发出善意的笑声。
覃秀芳也忍不住笑了,年轻真好。
兰兰捂住嘴住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这一幕,似是很意外的样子:“原来他们男同志也会紧张啊?”
覃秀芳笑睨了她一眼:“不然呢,男同志也是人嘛。”
有人开了头,气氛逐渐好了起来,陆续有好几个男同志过来邀请女同志跳舞,舞池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大家也没先前那么拘谨局促了。
不过不知是紧张,还是其他原因,来请姑娘们跳舞的小伙子都是挑前面的,还没人绕到后面,这样坐在后面的姑娘就吃亏了。
周小兰看到这一幕,趁着前方多了个空位,她立即坐到了最前面一排。另外几个胆大一些的姑娘见了,也赶紧坐到了前面。
覃秀芳轻轻推了一下兰兰:“你要不要坐前面点去?没关系的,只是跳个舞而已,不代表什么,过年了,玩一玩。”
兰兰有点心动,又有点紧张,拉着覃秀芳的袖子:“那秀芳姐姐你要去吗?”
覃秀芳摇头,扯了个借口:“我头有点晕,就坐在后面吧,前面的光线太刺眼了。”
其实是她不想跳舞。她今天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沈一飞,既然沈一飞不在,她也没多大兴致了。要不是才来没多久,大家都还兴致高昂,她都想回去了。
“这样啊,那我也不去了。”兰兰坐在覃秀芳身边不动,还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瓜子,递给覃秀芳,“秀芳姐姐,吃吗?”
别人跳舞,她们俩在一边嗑瓜子,倒是新鲜。覃秀芳笑了笑,接过:“谢谢,你怎么想着带瓜子过来?”
兰兰小声说:“过年炒的,婶子让我放在口袋里的,说我要是在这里不自在就找个地方嗑瓜子,这样就不会紧张了。”
这确实像米嫂子的风格。
覃秀芳含笑点头:“不错的主意。”
不然她们俩不跳舞,干坐在后面也挺奇怪的,手上有点事情,人也自在许多。
这场联谊会,男多女少,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有不少男同志没动,所以这边女同志也有不少坐冷板凳的。
其中就包括了周小兰,她都已经坐到最前面了,翘首以盼,可这些男同志宁可绕到她后面,也不邀请她。周小兰气成了河豚,暗骂这些人有眼无珠。
另一边,见舞池里的人多了起来,毛政委功成身退,悄悄退出了舞池,走到西北昏暗的角落,背着手,朝覃秀芳的方向点了一下下巴,轻声问一直躲在这儿的年轻人:“怎么样?像不像?”
年轻人拧着眉,没作声。
毛政委又看了覃秀芳一眼:“她穿旗袍的样子跟你娘年轻那会儿有五分相似。”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男人冷静客观地说。
毛政委也知道这个道理,这些年也见过明明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长得很像。他叹了口气:“目前来看,这姑娘的出身应该没有问题,周家人那么恨她,她的身份若是有问题,他们不可能帮她瞒着。而且她是八年前到周家的,那时候谁知道周家有一天会进城呢,没人可以在那么早之前布下这样一枚棋子。”
年轻人轻轻颔首:“我知道,但她身上也有可疑的地方,如今是个多事之秋,不得不慎重。况且我也怕这只是巧合,让我娘和奶奶空欢喜一场,她们身体不大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先观察一段时间,调查清楚再说吧。”
毛政委拍了拍他的肩:“你考虑得也没错,人都在眼皮子底下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先完成任务吧。暂时先不认亲也未必是坏事,不然回头她要是被对方盯上,反倒不好。”
“嗯。”年轻男人点了点头。
毛政委瞅了一眼舞池里花枝招展的姑娘,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也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我给你保媒。”
男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毛叔,我记得你是政委,不是媒人吧!”
毛政委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政委就做不得媒人吗?没这规定吧!”
他的笑声很大,一点都没压制,正巧这首曲子完了,音乐声停,礼堂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齐刷刷地望了过去。等看清毛政委身边身材挺拔英俊的男人后顿时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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