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渝点了下头,“毛政委,我知道,我不会冲动的。”
毛政委按在他的肩头:“年轻人,沉住气,你爹娘找了十几年,他们比你更急。但再急咱不能耽误了正事,你放心,我会安排人替你看着她的,同时也是对她的考验。”
“你安排了谁去接近她?”秦渝侧头,不爽地看着他。
毛政委立马瞪了回去:“你小子别瞪我,比眼珠子大是吧?我老毛还没输过人!你都忘了三年前冯团长的惨剧了?那些家伙无孔不入,咱们一个不小心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脑袋,还有战友的脑袋,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毛政委说的冯团长也是一个惨人,老家被小鬼子扫荡,一家人逃命失散了,他参加了革.命,经历了无数的站斗,从木仓林弹雨中走过来,身经百战,最后却栽在自己人手里。
四年前,他找到了失散的弟弟,不料对方却是敌寇派来的间谍,专门靠近冯团长身边窃取机密。冯团长也因为这是自己唯一的亲人,疏于防范,最终害得作战计划被敌方知晓,给我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冯团长知道真相后,交出了他弟弟,饮弹自尽,让所有人都唏嘘不已。同时也让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认亲都非常注意了,以免再造成这样的惨剧。
这也是毛政委为何如此小心的缘故,这种事宁可谨慎一些,也比事后后悔来得好。
秦渝梗着脖子说:“我不会让她知道任何军中机密。”
“那她也要过政审这一关,谁让她是你爹的女儿,这是必须走的程序。行了,别瞪我了,我还能害她不成?我要对她有意见,就不会写信告诉你们她在这儿了。”毛政委没好气地说。
两人这边的谈话不是很顺利,姑娘们坐的地方也不大太平。
原因还是出在秦渝身上,秦渝竟把覃秀芳带到他先前站的地方,还给她拿零食和水,莫非他真看上覃秀芳了?
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说是离婚自由,男人女人都一样,但这现实往往并不是这样,离了婚的女人总不如未婚姑娘。
秦渝条件这么好,他的选择多了去,文工团的姑娘身段好,嗓子好,会唱歌会跳舞,军医院的小护士温柔细心会照顾人,学校的老师有文化有知识,哪个不比覃秀芳强?
那些条件好的姑娘心里生出了不平之心,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邵杰更是黯然,秦渝待覃秀芳这么不同,两个人的姓还同音,就像是天注定的一样。他觉得自己更加没希望了,沮丧地垂下了头。
吴峰不好说什么,他这兄弟是不错,但也没法跟秦渝比。作为吴峰和覃秀芳的朋友,这个时候他也不好说什么。
邵杰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扯着嘴角笑了下:“我没事,你玩吧,我先回去了。”
吴峰本来想拦住他的,但转念一想,让他在这里看覃秀芳和秦渝呆在一起,他也不舒服,还不如早点回去睡觉了,便没再劝:“好,早点休息,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邵杰点点头,悄悄走了出去。
这边,覃秀芳明明是坐在角落里,光线昏暗的地方,但她却发现不少人都在偷偷瞄她。
她知道,这一切的原因都出在秦渝的举动上。
秦渝明显对她不同,莫非他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他为什么不跟她相认?是不确定,还是有顾忌?又或者是她猜错了?
覃秀芳有点烦,不过转念又一想,秦渝愿意接近她也是好事,她正好可以了解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人,说不定还能从他口中知道父母的消息。
她告诉自己别急,上辈子绝望地等了十几年,只能看到冰冷的墓碑落泪,这辈子她能看到活生生的他们,应该知足了。
想到这里,覃秀芳拿起了瓜子,慢慢地剥开,刚剥了一把,秦渝就回来了,他把水壶放在了地上,然后就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覃秀芳默了几秒,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干脆伸出了手:“吃吗?”
秦渝看着她手里的瓜子仁,有些意外:“你很习惯照顾人?在周家养成的?”
其实不是,这是她跟沈一飞一起生活时养成的习惯。沈一飞看着稳重儒雅,但其实脾气有点孩子气,特别没耐心,总是不愿意剥瓜子,吃两颗就放下了,她发现了他的小习惯后,每次吃瓜子的时候就会先默默地剥一把给他。
今天可能是因为走神的缘故,她不知不觉剥了一把,瞧见秦渝过来,正好就给了他。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覃秀芳索性略过,问他:“吃吗?”
秦渝不喜欢吃零食:“不要,你吃吧。听说你做菜很好吃,改天我去你馆子里尝尝。”
“好,你喜欢吃什么?”覃秀芳欣喜地应下了。
秦渝摇头:“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好吧,这是既好办又不好办,他到底喜欢什么只能在以后的生活中默默观察了。
两人随意的聊天,都是很寻常的话题,但却不会觉得无聊。
就在他们说起过年的计划时,忽地,远处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这声音震得地面都动了起来。
秦渝脸色大变,蹭地站了起来,飞快地出了大礼堂,毛政委紧随其后,其他人也没了心思跳舞,跟着跑了出去。
覃秀芳出去就看到,西北方向热火冲天,浓烟滚滚,火光将半边天都照亮了,跟她放火烧周家那天很像,不过这火势明显要猛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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