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覃秀芳进城不过大半年,就戴上了崭新漂亮的手表,这如何能不让大家吃惊。
苗嫂子酸溜溜地说:“秀芳,你命可真好,遇到这样好的婆家。周大全他们家发大了吧,难怪给你买这么好的东西。他们家现在不吃玉米糊糊,天天吃肉了吧。”
“苗嫂子,这还用问啊,肯定的。秀芳,这两个军人也是周家成派来送你回来的啊?他这官做得蛮大的吧?好气派。”
“秀芳,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这次回来还要走吗?”
这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用好奇地目光盯着覃秀芳。周家人都没回来,却让人送她回来,莫非是把她赶回乡下了?
覃秀芳见他们总算安静了下来,才说道:“大家说笑了,你们都知道的,我跟周家成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如今是新社会了,可不许娶小老婆。我进城之后,并没有跟他们家的人一起,我这次回来他们一家也不知道,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啊?不是周家成,那是谁把她养胖的,谁给她买的新衣服和手表?莫非是又嫁了个有本事的男人?那她本事倒是蛮大的。
大家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覃秀芳。
上辈子跟这些人处了大半辈子,覃秀芳太清楚他们的想法了。她现在只想去看看那个墓,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实在是没心情应付他们,但不解释清楚,回头这些人说三道四又可能节外生枝。
深吸了一口气,她快速地跟大家解释道:“我这次回来是要迁走我养母的坟。我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和哥哥,这块表是我哥送给我的,也是我哥托他们俩送我回来的。”
郝丰适时地站了出来,拿出一包烟,挨个地散在场的男人们:“秦营长,也就是覃秀芳同志的哥哥,实在是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回来,所以吩咐我们陪他回来给她养母迁坟,还要麻烦大家帮帮忙。”
“我滴乖乖,秀芳她哥是营长,营长是多大的官?比排长大吧?”三婶惊讶地问道。
郝丰笑道:“这是自然,营长手下有好几百人,我们都是秦营长手下的兵,我是秦营长的勤务兵。”
这话一出,惊呼声更夸张了。不过乡下人,大多没什么见识,搞不清楚官职的大小,只知道手底下有好几百个人,那肯定不小了。
一个个都羡慕嫉妒地看着覃秀芳,她可真是走运,有个这么能干的哥哥。
唐大山和周桂才更是热络地说:“覃秀芳同志,你找到你的亲人啦,恭喜。迁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覃秀芳含笑点头:“谢谢,劳烦乡亲们了。”
说完她拿了一包糖出来,一个婶子小孩发两颗,男人们则是每人一支烟。
唐大山热情地说:“你们这么远过来,还没吃饭吧,去我家,先吃饭,我找人去请个阴阳先生过来看看时辰。”
迁坟这个事还得看时辰,不是想迁就能随便迁的。
周大全家已经被烧了,覃秀芳无处可去,即便没烧她也不想去住,索性答应了唐大山:“那就劳烦唐指导员了。”
大不了走的时候给他一笔伙食费,再留一块布就行了。
“客气,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应该的。”唐大山高兴领着覃秀芳三人去了他家,周桂才安排民兵们继续训练,自己也跟着过去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村里立即炸开了锅。就数三婶嗓门最大:“你们说刘彩云要知道覃秀芳亲生爹娘哥哥这么有本事,会不会后悔啊?她可真大方,回来就散咱们糖,这糖看起来就好贵。”
“刘彩云肯定后悔啊,别说她了,我都后悔,早知道跟覃秀芳打好关系的,旁的不说,咱家那小子参军也能找找她啊。”五娘懊恼地说。
其他人一听,可不是这个理,早知道,当初他们能拉覃秀芳一把就帮帮她的,不然也不至于今天一点都扒拉不上。哎,多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不过要说后悔啊,肯定还是周家人最后悔。大家纷纷问周二叔:“大全给你捎过信没有?他就一句没提覃秀芳的事吗?”
周二叔烦得很:“没有,没有,他一句话都没给我捎,别问我,我地里还有活,走了。”
大家撇嘴偷笑,知道周二叔不高兴。如今覃秀芳衣锦还乡,最丢人的非周大全他们那一大家子莫属。
***
唐大山做事很妥帖,把覃秀芳三人请到他家后,立即让他老婆做饭,又让他儿子去请阴阳先生过来,帮忙看什么时候迁坟最合适,而且迁坟那天也需要阴阳先生做法。
等饭菜端上来,阴阳先生也来了,是邻村的,叫郭兴利,唐大山马上把他请了过来,说清楚了事由。
郭兴利向覃秀芳问清楚了她养母的生辰,去世的时间,下葬的大致时间,最后掐指算了算:“明天下午未时三刻是很合适的时间。”
“好,辛苦你了,明天还要麻烦郭先生跑一趟。”覃秀芳给了他钱,客客气气地说。
等郭兴利走后,她又拿出钱,委托唐大山:“唐叔,你也知道,以前祭祀扫墓这些事我全然没参与过,也不清楚哪里有香蜡钱纸之类的物品,还要劳烦你帮我买一些。”
唐大山巴不得她能多麻烦自己,当即就应了:“好,我让我家那口子去买。”
“辛苦了。”覃秀芳回屋从包里拿出两包烟,让郝丰递给了唐大山和周桂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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