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之后的生活跟以往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唯一发生变化的就是,沈一飞说她年纪大了,又要照顾他,忙不过来,再雇个年轻点保姆做家务。
于是他们又雇了李姐,帮忙料理家务,买菜做饭。除此之外,他们的生活照旧,她每天照顾他,推他出去散步,一起坐在书房里练字看书,话话家常,平平淡淡,跟以往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变化,就连称呼都没变。
所以在覃秀芳的想法里,这张结婚证一直当不得真,那是沈一飞为了保障她晚年生活所做出的牺牲。
今天冷不防被沈一飞挑明,拿出来说事,她意外极了,下意识地往门口的方向瞅了一眼,涨红着脸,飞快地说:“你别乱说,那是当初的权宜之计,不算数的,你以后不要提了,被人听到不好!”
沈一飞被气笑了:“不算数?难道那张结婚证是我们俩自己画的,民政局没有盖章,没有法律效力?”他带她见朋友,见了个寂寞啊?假结婚用得着告知其他人吗?
他倒不知道,她心里竟然一直不承认他们结婚这个事。
覃秀芳见他为这事动了怒,心里泛起一阵涟漪,有点酸还有点甜,垂下头低声说:“当然不是,但你知道的,咱们领证纯粹是为了以后少些麻烦……”
“你想气死我是吧?”沈一飞不悦地打断了她,“不管什么原因,我都领了证,结了婚。我沈一飞一生只结一次婚,你不要赖账。”
到底是谁在赖账啊!
覃秀芳小声嘟囔:“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啊,跟这辈子没关系……”
说着说着,她住了嘴,因为沈一飞怒瞪着她,眼神相当不善。
“说啊,怎么不说了?”沈一飞肚子里憋了好几天的气,好不容易找到这人,结果还没一句中听的。她就是来克他的。
覃秀芳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我要说话,你肯定又要生气。”
“知道就好,你给我闭嘴吧!”沈一飞揉了揉额头,“这几天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没开店,也没来医院?还联合你娘骗我说在开店。”
覃秀芳看着他不说话。
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吭声,沈一飞挑眉:“怎么,跟我生闷气?”
“不是啊,是你叫我闭嘴的。”覃秀芳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眼。
沈一飞马上明白了:“你故意的,胆子肥了,是吧?”
问她不吭声,不让她说的时候,却总说些让他不痛快的话,诚心跟他对着干是吧。
覃秀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目光柔和地望着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我回了周家村……”
此话一出,轮到沈一飞沉默了。
“副团,覃……覃秀芳同志!”王博端着饭盒回来就看到两人诡异的姿势,下巴都吓得差点掉了下来。
听到他的声音,覃秀芳赶紧推了一下沈一飞,站了起来,局促地看着沈一飞背后的墙壁,不吭声。
沈一飞忍不住丢了个眼刀子给王博,这小子,干啥啥不行,搞破坏第一名,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这时候回来,还特别没眼力劲,这种情况不知道回避一下啊。
“副团,饭打回来了。”王博硬着头皮将饭盒拿过去。
沈一飞没接:“给她,推我进屋。”
王博把他推进了房间,覃秀芳捧着饭盒只得跟了进去。王博安置好椅子,就找借口跑了出去,并顺手带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他们俩,覃秀芳把饭盒拿了过去:“先吃饭吧,不然一会儿要凉了。”
沈一飞不动,用一种似生气又似委屈的眼神看着她。
覃秀芳被他看得好笑不已,开玩笑地说:“怎么,要我喂你啊?”
“也不是不可以。”沈一飞竟然应了。
覃秀芳吃惊地看着他。
沈一飞凑了过去:“这么惊讶?你以前又不是没有喂过,来吧。”
覃秀芳无语地看着他,他七老八十,躺在病床上动不了的时候,能跟现在一样吗?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厚脸皮呢?
覃秀芳红着脸,推开他:“别闹,王博还在外面呢。”
沈一飞顺势接过了饭盒,没再闹她,拿起筷子问:“吃饭了吗?”
“吃过了。”覃秀芳赶紧说。
沈一飞端详了她几秒:“又骗我!”
他将饭盒塞给了覃秀芳:“你先吃。”
“那你呢?”覃秀芳拿着饭盒问道。
沈一飞说:“你吃不完,剩下的我吃。”
覃秀芳的脸又红了,嗔了他一眼:“我去拿个碗。”
不然依他这样,没完没了,折腾下去,大家都别想吃饭了。
这次沈一飞倒是没说什么,覃秀芳拿了一副碗筷回来,分了一小半的饭:“吃吧。”
可能是在军中养成了吃饭很快的习惯,沈一飞先吃完,他将碗放到一边,侧头看着她:“谁告诉你的?”
他可不相信,她回去只是巧合,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
彼此都已经挑明了,覃秀芳也没瞒他:“是村子里的一个姑娘,她住在家属区,清明节的时候……对不起,害你难过了。”
难过吗?当然。他好不容易重生回来了,第一时间就去找她,希望她别再受上辈子的那些苦,结果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不过这会儿,提起往事,她似乎比他都还难过,眼睛都红了。沈一飞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反过来安慰她:“不难受,因为我元宵节那天到了江市就接到了毛政委的任务,住到旅馆来保护你。”当然还有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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