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赵田田出生时赵思危的爷爷奶奶还尚在人世,大伯与大伯母又在单位工作,只能生一个。
因此可以说,赵田田从小就在所有人的宠爱里长大,长辈们将所有的爱都毫无保留地给予了她。
她受尽了溺爱,所以不知道关注别人的感受,赵思危的父亲赵丰年在她大伯那一代排行第三,二伯家只有一对比赵思危大一岁的双生子,他们兄弟俩性情羞涩内敛,从不跟女孩子玩。
因此在赵思危小时候,没少被身为长姐的赵田田欺负过,印象中,她每一次被推到水沟里,站立于她对面的那群孩子里,总有赵田田的身影。
可笑吧,明明是同一个姓氏的堂姐妹,赵田田却偏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妹妹,以至于赵思危在许多年后午夜梦回,还常常能想起自己被赵田田推到水沟里后,对方哈哈大笑的场景。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来你们这破大院儿干嘛呀?”赵田田神态高傲地对赵思危问道。
“破大院儿”这个名词,在赵思危听来实在刺耳,在她看来,纵使大伯家再怎么有钱,也不该拿他们这些穷亲戚开涮,在他们面前使尽找存在感。
所以赵思危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得严肃了起来,“不知道,想说就说,不想说算了。”
重活一世,她并不想再做当初那个任赵田田明嘲暗讽都不会还嘴的赵思危,加之上一世后期培养出来的傲气,叫她再也不想当个窝囊的包子。
“嘿呀!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姐!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呢!”
赵田田的脾气猛的一下就窜起来了,陆屿站在一旁,从没见过这样场景的他,后知后觉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位忽然窜出的男子抢先了一步。
“哎哟田田啊,你跟个小孩子叫什么劲儿啊!”
男人瘦的不同寻常,身子板又弯又抽条,大有被风一吹就倒的趋势,比之一旁身形笔直的陆屿,他看上去就像一具佝偻的骷髅。
“她都快二十了!算哪门子的小孩儿啊!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出来打工了!!”
赵田田噘着嘴,带着怒火的语气中又透露着一丝撒娇的语态。
赵思危静静地听着,无情地补充道,“你出来打工,还不是因为没有考上高中。”
“你!”
“哎哎哎得了得了!”男子再一次拦腰抱住了看架势是要打人的赵田田。
二人的姿势,让赵思危猜出了这名男子的身份。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子便朝着赵思危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欸,四妹啊,不好意思,田田最近怀宝宝了,脾气是有点大,你担待着点啊!”
怀……宝宝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每一个来自己家闹事的人都怀了孕!前有吕红,后有赵田田——
莫不是她赵思危,还有吸引孕妇的体质??
“那你是……”赵思危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你是张勇……?”
张勇,上一世赵田田的结婚对象,听父亲说自己这位堂姐刚成年就跟对方在一起了,后来结婚几十年,吵吵闹闹不少,却也算是白头偕老了一辈子。
没想到如今才比自己大了三岁的赵田田,居然已经……怀孕了?
她不是才22岁吗?!
“嗯嗯!四妹果然聪明!”
张勇这个人脾气很好,从他能忍受赵田田的火爆脾气这点就能看得出来,而赵思危也因为他的言行举止,对他莫名地多了些好感。
说话之间,赵丰年听到声响,从屋里低低地喊到,“是思危回来了吗?”
这个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赵思危暗道不妙,连行李都没顾得上拿,撒腿就往屋里跑!
“爸!你怎么了爸!”
赵思危刚一进门,就看到父亲坐在床边,一双腿无力地搭在高高的椅子背上,裤腿被挽到腿根处,仔细看,上面还插了几根银针。
“爸没事儿……”赵丰年摆了摆手。
“就是最近天冷,觉得腿部的血液有点不循环,你柯叔叔刚刚来了一趟,我让他帮我针灸呢。”语罢,赵丰年够着头看了一眼门外的赵田田和张勇,却不料视线里忽然映进了一个陌生的影子。
“欸……那是你同学吗?”
他见陆屿气质不俗,长相出众,必定不是哪位邻居家的孩子,赵思危所在的学校俊男靓女不少,想来一定是她的某位同学。
“嗯。”赵思危知道自己父亲一向是相信自己的,绝对不会想歪,所以就没有做多解释。
解释多了,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
“对了,爸。”赵思危看了一眼门外的赵田田和张勇,对赵丰年问道,
“大姐和姐夫来咱们家做什么?”
难不成是来……看望自己父亲的?
不可能!
大伯和大伯母,从来不是这种好心人。
“啊……你堂姐啊……”赵丰年点点头,“我前段时间不是说想做点小生意吗?你柯叔叔说刚好他厂子里缺台货车,我就借了些钱买了台二手小货车……”
赵丰年自己没有什么本金,赵思危想,父亲应该是去银行贷的款。
“买了小货车,我这腿脚开不了,刚好听你大伯说张勇待在家里没事做,他又有货车驾驶证,我就想着请他来帮帮我……”
听到这里,赵思危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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