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处在亭子里,奴才没有钥匙,不知能否打开,少夫人且在这里等等,若是能打开您再过来。”君山叮嘱,瞧了一眼不远处的亭子。
寻常可见的凉亭,里头搁着一张大理石圆桌,四张小圆凳。
靳月点头,趴在假山后,瞧着君山纵身一跃,快速窜入亭子里。
四张小凳子按照一定的位置重新排列,君山扶住圆桌边缘,一咬牙,用力的转动。
黑暗中,传出齿轮碾合声,君山连退两步,亭子外的空地上,当即出现一个入口。
“少夫人!”君山低唤。
靳月拎着裙摆就冲了出来,身后跟着屁颠颠的霜枝。
三人快速下了地道,顶上的入口位置快速合上,君山拾起墙壁上的蜡烛取下,“这个地方,公子只带奴才来过一回,为的是以防万一。少夫人,小心脚下!”
四周黑漆漆的,靳月跟在君山的身后,缓缓的往前走,越往前越觉得凉飕飕的,最后整个人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那种阴风阵阵的感觉,真让人不舒服。
靳月回眸,见着霜枝的脸都白了,小丫头吓得不轻,身子都快缩成一团了。
“少夫人不要害怕,我们是在湖下面,所以这地方会阴森一些。”
君山解释,生怕吓着自家少夫人,“再往前走便是冰库!”
“为什么把冰库放在这里?”靳月不解,“不是说此处不让人随意进来吗?”
君山点头,适当的岔开了话题,“少夫人,这边请!”
再往前,就是一间密室。
密室没有上锁,大概是因为外头原就有锁扣,所以里头没人看管,也没其他的机关暗器,君山用力的推开了石门,里面是一具石棺。
吓得霜枝慌忙躲到了靳月身后,不敢探出头来。
“是空的。”君山说,“这副石棺乃是用天外来石所铸,是留给老爷百年之后所用,所以现在是空的,你们莫要害怕。”
靳月皱眉,“我闻到血腥味了。”
霜枝一愣,“奴婢什么都没闻到。”
闻言,君山身心一震。密室里放着木炭,还放着不少檀木,浓烈的檀香味将什么味儿都给遮过去了,怎么可能闻到血腥味?
“真的有!”靳月猫着腰,徐徐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供桌前,猛地掀开了桌布。
“管家?”
“管家!”
老管家就躺在供桌底下,花白的发凌乱不堪,肩头的血迹已经发黑凝固,可见受伤已久。
“快,把人抬出来!”靳月一声招呼,君山急忙上前,把老管家从供桌底下抱出来,轻轻的放在一旁的空地上,让他尽量躺平。
“老管家是不是死了?”霜枝骇然。
君山摇头,探过老管家的颈动脉,“好像还有一口气,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都闪开!”靳月取出随身携带的小瓷瓶,从里头倒出一枚药丸,“帮忙,掰开他的嘴!”
君山照办。
药丸进了老管家的嘴里,君山猛地一托老管家的下巴,迫使老管家吞咽。
“还好,还能咽下去!”靳月如释重负,“帮忙检查伤口,若是皮外伤倒也罢,否则就麻烦了!”
君山解开老管家的上衣,老管家的肩头有一道利器伤,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年纪大了,伤口愈合很慢,这么深的伤口还能活下来,委实是奇迹。不过也得益与老管家的临机应变,受伤之后,第一时间脱下了外衣捂住了伤口!”
靳月抽出腰间的小包,打开来,竟是一包包药粉,也不知具体是什么。
霜枝愣了愣,“少夫人,奴婢还以为您随身带着的是银子?!”
“我爹是大夫,我带着药跟带着银子有什么区别?”
靳月翻个白眼,“银子搁在袖子里,不能跟我的宝贝疙瘩放在一起!”
霜枝「哦」了一声,看着靳月将药粉撒在老管家的肩头,然后又撕下布条,让君山为老管家重新包扎伤口。
“止血散,金疮药,保命丸。”靳月喘口气,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子,“能不能活下来,看他的命够不够大,反正能做的我都做了。”
那保命丸,还是爹给的救命药呢!
“多谢少夫人!”君山行礼。
霜枝捻着帕子,轻轻的为靳月拭汗,“少夫人辛苦了!”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靳月靠着霜枝都已经睡着了。
霜枝却是绷直了身子,挺着腰杆,生怕自己一晃动,少夫人会滑到递上去,整个两个时辰一动不动,看得君山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这小丫鬟没挑错,很是忠心护主。
“水……”
呢喃声,带着些许痛苦之色。
君山慌忙去供桌上找了一圈,哪有水……
靳月被吵醒,瞧了一眼到处翻找的君山,又听得老管家口中呢喃,当即睡意惺忪的走到供桌前,直接拔了插在花瓶里,早已干枯的花枝,拎着花瓶就回来了。
“少夫人,那水不能喝!”君山骇然。
这水也不知道搁了多久。
靳月将水倒在帕子上,轻轻擦了擦老管家的嘴唇,“这水自然不能喝,回头老管家窜稀,把这儿弄脏了,傅九卿还不得吃了我?”
水不能喝,润润唇、擦擦脸,让老管家清醒清醒,还是可以的。老管家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好在脑子是清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