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嘴!”傅九卿低低的咳嗽着。
君山上前,稍稍捋起了袖子,“习武之人手劲大,姑娘忍着点!”
“五公子,奴婢……”
还不等鸿影说完,君山业已动手。
清脆的耳光声,瞬间响起,鸿影只是挨了以及耳光就已经被打翻在地,奴才们赶紧上前将鸿影扶起,一左一右的摁住她。
鸿影被打得发蒙,嘴里满是咸腥味,再回过神来,又是接连一阵耳光。
“五公子,这到底是明辉阁的奴才,你就不怕我告诉老爷?”
柳氏流着泪,“老爷说过,各院管各院的事儿,谁都不能越权,家规分明,眼下是你上宜院的人,欺人太甚,就算去了老爷哪儿,我也只站得住理的!”
“你给我闭嘴!”一声怒喝,傅正柏站在门口,面色沉得能滴出墨来,“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这个孽畜竟然……”
说这话的时候,傅正柏瞧了一眼犹带怒色的靳月,冷声长叹。
家门不幸!
屋内的傅云杰正趴在门后听动静,原本还听得挺带劲,骤听得父亲的声音,吓得连滚带爬的躲回被窝里「装死」。
柳氏的脸乍红乍白的,张了嘴想申辩两句,院子里还站着不少奴才,多少双眼睛看着,这个时候替儿子解释,免不得会惹傅正柏生气。
眼泪「吧嗒」落下,柳氏低诉,软绵绵的跪在地上,“是妾身管束不严,妾身有愧于老爷!”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还需要旁人来提醒你?靳月才嫁入傅家几天,就敢闹到这儿来打人?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清楚。”
傅正柏恨铁不成钢,气得浑身发抖,就差将手指戳在柳氏的脑门上了。
柳氏只知道跪在地上哭,哭得让靳月心烦。
“你们先回去!”傅正柏道。
傅九卿拾阶而上,牵起靳月的手冲着傅正柏行了礼,转身往外走,临走前,留下一句话,“记得把手留下!”
鸿影伏在地上,满嘴都是血,听得傅九卿这话,只得巴巴的望着柳氏。
“老爷!”柳氏啜泣,“即便杰儿有错,鸿影护主又有何错?五公子要鸿影一只手,不是让府里的人,都来看妾身的笑话吗?”
“她一个奴才,敢去拦九卿的新夫人?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傅正柏咬着牙,狠狠戳着柳氏的脑门,“她干了什么,你以为九卿没看到?仗着你的身份而肆意妄为,早晚害死你!亏你还这样巴心巴肝的护着,真是蠢得可以!”
柳氏的泪还挂在脸上,却是半句话都吐不出来。
“马上就要离开衡州了,让里头的人安分点,再敢招惹靳月,做出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就算九卿不找他算账,我也要打断他的腿,记住了吗?”傅正柏低声厉喝。
柳氏连连点头,晃得发髻上的簪都松了。
傅正柏抬手,将簪子扶正,“以后眼睛放亮点,若是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就不用再留着这对眼珠子了!”
原本,傅正柏拂袖而去。
临走前,还是那句话,“照五公子的吩咐去做!”
鸿影倒伏在地,几近歇斯底里,“主子……主子,救救奴婢,主子……”
柳氏提溜着裙摆,心惊胆战的瞧了一眼倒地的鸿影,快速离开了院子,傅正柏都这么说了,她这个妾室还能说什么?若是惹怒了家主,自己定会扶正无望。
她还指望着以后抬为平妻,两个儿子就不再是庶出。
嫡庶分明,庶子和嫡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傅九卿牵着靳月进了上宜院,刚刚跨入房门,她便甩开了傅九卿的手,大步流星的往房内走。待傅九卿进来,她已经在收拾行囊,打理包袱了。
鼻间发出极为不屑的一声轻呵,傅九卿目光冷冽的剜了她一眼,拂袖落在了窗前坐着。
真是个没心肝!
“傅九卿,你这个大骗子!”靳月手脚麻利,反正她也没什么嫁妆,收拾起来很是方便,一个小包袱装上几套干净的衣裳,塞点小碎银子就能走。
“来不及了。”傅九卿单手抵着太阳穴,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眸色幽幽的瞧她。
靳月呼吸一窒,这妖孽又想使「美人计」或者「拖延计」不成?
“君山!”傅九卿轻唤,淡漠的叹口气,伸手捋着衣服上的褶子。
君山进门,躬身行礼,乍见靳月如此状态,当即明白了公子的意思,忙不迭开口,“少夫人这是收拾行囊,要去追靳大夫吗?”
“废话!”靳月抬步往外走,“谁也别拦着我,否则我爹出事,我定不会与你们罢休。”
“可是靳大夫已经走了!”君山忙道。
靳月骇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什么时候走的?我爹不是说明、后天吗?你们又在诓我!”
“盘缠是你亲手递出去的。”傅九卿的语气淡淡的,似带了几分笑意,指尖随手翻弄着窗边的书册,长睫垂着,也不知藏了什么情绪。
靳月当场石化,僵在原地,嗓子里发不出半点声音。仿佛全身的气力被抽离,她跌坐在凳子上,将包袱重重的搁在桌案上,眼皮耷拉着,有东西在眼眶里盈动。
他明明知道,她最在乎的就爹,当初嫁入傅家冲喜,亦是为了父亲平安。
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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