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慧和靳月,同为夫人。
霜枝打心里不服气,少夫人哪里不如这凶巴巴的二少夫人?
“你这个贱婢!”赵福慧跨步上前,“你敢拿她跟我比?她是个什么东西?连像样的嫁妆都没有,也配与我平起平坐?”
前些日子,就是这小贱蹄子,打了她家的相公,害得二房在家公面前丢了颜面,家公还因此冷落了她婆婆柳氏,以至柳氏整日哭哭啼啼的,弄得二房鸡犬不宁。
想起这些日子憋下的一肚子火气,赵福慧咬着牙,捏紧了袖中的拳头。
霜枝气急,却被靳月一把拽住,“闪一边去,这种事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该管的,泼妇泼妇,就得让妇人来撒泼!”
“少夫人,您可悠着点,别把人打死了!”霜枝忙道。
赵福慧的脸,瞬时白了一半。
靳月捋起袖子,挥了挥自个的巴掌,“左边还是右边?”
“你敢对我动手?”赵福慧不敢置信的望着她,这是真的要当泼妇啊?
她虽然尖酸刻薄,可也只限于嘴巴上,真的要动手……还真是、真是没这气力,也没这胆量。
闺阁小姐出身,哪会真的打架!
“二哥没告诉二嫂你,我当时一巴掌卸了他的下巴?一巴掌拆了他骨头?”靳月眉眼弯弯,笑眯眯的看着她。
赵福慧浑身发毛,剩下的半边脸,亦跟着全白了,“你你你……”
“贤良淑德多没意思,泼妇才活得痛快,我这辈子就为爹软过脚,其他人……”
靳月冲着自己的掌心吹了一口气,“给你个机会,选左还是右?”
赵福慧红着眼,“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靳月忽然冲上去。
吓得赵福慧掉头就跑,“你给我等着!”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可千万不要不来啊!”
靳月嗤鼻,“就这怂样还敢在府内耀武扬威,霜枝,我有点饿了,不如你去厨房拿只鸡过来,要嫩的不要太老,我瞧着花园墙角那里的黄泥特别好,咱们裹个叫花鸡吃。”
“少夫人,回去让厨子帮您做吧!”霜枝有些担心。
万一赵福慧真的叫了帮手过来,那可如何是好?
“别怕,她只敢回去告状,可柳姨娘哪敢进上宜院,傅云杰更不敢找我麻烦。”
靳月笑嘻嘻的朝着花园墙角走去,“快去快去,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顺便弄点酱料!”
霜枝就跟做贼似的溜进上宜院,然后抱着一筐东西溜出来。
君山回来拿东西,正好瞧见鬼鬼祟祟的霜枝,下意识的跟了过去,待瞧见了蹲在墙角的主仆二人,不由的轻笑了一声,招了底下人吩咐了两句,远远看好便是,谁都不许去打扰五少夫人。
“公子,应该会很高兴。”君山抿唇,疾步离开。
霜枝愣愣的瞧着,满手黄泥的少夫人,手法娴熟,动作极快,“少夫人,您经常自己做这些吗?是靳大夫教的?”
“我爹没教过,我都是……都是自己学会的。”靳月干笑两声,“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学会的,反正脑子里就冒出来了,乡野之人,饿不死就对了!”
“乡野之人有如何?奴婢觉得,少夫人比那些趾高气扬的尊贵之人,要好太多太多。”霜枝瞧着将黄泥包,放进了用石头临时垒砌的瓮中。
“嘴真甜,待会分你个大鸡腿。”靳月压着声音,轻轻的笑说。
霜枝连连点头,“谢谢少夫人!少夫人的大鸡腿,肯定很好吃。”
主仆两个像做贼一般蹲在墙角,俨然忘了白日里闯过的祸,闹过的不愉快。
没心没肺的人,最是快乐!
开了泥包,打开荷叶包,淡淡的荷叶清香,裹着叫花鸡的香味,惊得霜枝连声叫好,其他的少夫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唯有她家少夫人,打得了架,做得了叫花鸡,简直是世上最好的少夫人!
“给!”靳月扯了个大鸡腿,“吃!!”
“嗯!”霜枝狠狠点头,笑颜如花的接过。
“好吃不?”
“好吃好吃,真好吃!”
蓦地,有怯生生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能……让我也尝尝吗?”
靳月和霜枝骇然抬头,满嘴油花!
……
燕王府……
宋岚扭了腰,大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两三个月都必须好好养着,否则是会落下腰伤。
气得宋岚是哭哭啼啼,指着宋宴破骂,“我早就说过,那个贱人就是不祥之人,只要遇见她,绝对没好事!我是你妹妹,你不去替我出头,还偏帮着那个贱人!”
“我不是没去过傅家,人不在府中,我又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要把傅家的人都杀了替你出气吗?”宋宴亦没有好脸色。
兄妹两个惯小水火不容,一个比一个任性,如今宋宴被妹妹指着鼻子骂,自然是心里不痛快的,除了父亲燕王,谁敢对他这般大呼小叫?
“杀了,都杀了!”宋岚哭着喊,疼得小脸煞白,“你是燕王府的小王爷,却连这点手段都没有,你还是不是我哥?”
“你简直不可理喻!”宋宴气得目色猩红,“还有脸说出这种话?你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大庭广众,去抢人家的相公,你是燕王府的小郡主,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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