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实没有左顾右盼,如之前答应他的,很是乖顺,握在掌心里的,她的手,暖暖的很舒服。
到了前厅。
大腹便便的白雄走了出来,冲着众人拱了拱手,披麻戴孝的样子,脸上似乎还带着泪痕,瞧着很是悲伤。
“我爹忽然离世,咱们都措手不及,所以这两日我忙着处理我爹的身后事,怠慢之处,请诸位多多包涵!”这话合情合理,当然,是冲着安师爷和罗捕头说的。
傅九卿和靳月站在一旁,权当是空气。
“一会大家都会在院子里集合,罗捕头您和师爷两人,想问什么只管问。”白雄说这话的时候,略略躬身,极尽恭敬。
靳月不出声,任由傅九卿牵着,走到了大厅里坐着。进去的时候,她隐约觉得这位白公子悄悄的瞄了他们两眼,按理说傅九卿的酒坊是从他们手里买的,彼此之间应该更为热络才是,可现在瞧着却不似这般。
心下微恙,靳月眉心微皱。
“让人都过来吧!”白雄一声吩咐,管家便让底下人都出来了。
大家都在院子里站着,黑压压的一片,瞧着有数十号人。
君山眸色微沉,那次跟着公子来此商议买卖房契的时候,白家可不止这么点人,可见白家父子的确能早作,偌大的一份家业,都让爷俩败得不成样子,照这样下去,白家很快会在京都城消失。
靳月在傅九卿身边站着,白家的奴才上前来奉茶,他才松了手。
掌心的暖意,像是被风吹散了似的,冷得让人心里不痛快。
饶是杯盏在手,亦不觉其温。
靳月倒是没什么感觉,视线默默的落在外头,院子里黑压压的一拨人,男女分开两侧站立,皆是统一的服饰,偶尔会有些漂亮娇俏的丫鬟,捡了落花簪发,尤显青春靓丽。
“人都在这儿了!”管家行礼。
安康成倒是没起来,罗捕头身为捕头,理该先去瞧瞧,问问话。
这么多人,都带去府衙,难免会引起骚动,所以干脆来了白家盘问,一则省时省力,二则免去一些流言蜚语,京都城里闲着没事,只喜欢看热闹的人,委实太多。
“谁是两年前就已经在白府内做事的?站出来!”罗捕头开口。
人数,删减了一半。
“谁去过郊外的庄子?”罗捕头又问。
没人敢应声。
“站住来!”罗捕头声音冷戾,极具威势。
有寥寥数人,默默的站了出来,一个个垂着头,瞧着很是紧张。
“你们几个,当时在郊外的庄子里伺候,鬼怪谣言出现之前,是否发生过什么特殊之事?”罗捕头冷然发问。
这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丫鬟摇头,长工也摇头。
“都没有印象吗?”罗捕头冷着脸,“那我来提醒一句,当天夜里,据说是风雨交加,有个猎户半夜去收陷阱,谁知却在庄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有人在喊救命,吓得他丢下了弓箭,当场就跑了。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却听说是有野猫入了你们的庄子,被你们打死了!”
没人回答,依旧是大眼瞪小眼。
“我爹突然离世,罗捕头为了查明真相,你们都配合点!”
白雄抹着眼泪,提起父亲的时候,还止不住抽抽了两声,瞧着委实伤心难过。
“当时是有野猫进了庄子,大半夜的可吓人了,所以老爷吩咐,咱们就赶紧去抓野猫了。
那庄子,老爷和公子都不经常去,偶尔去了也是图个清静,在那里约上三五好友的,喝喝茶,赏赏夜景罢了!”长工战战兢兢的开口。
郊外着实安静,不似京都城内,一天到晚都是吵吵嚷嚷的。
有人开了口,自然会有下文。
丫鬟也忙应声,“是啊是啊,当时那野猫窜在了墙头,被打下来的时候血淋淋的,好吓人呢!”
“这么说,都瞧见了?”罗捕头冷笑,“方才为什么一个都不说?”
众人俯首,不敢反驳。“你们都是新来的?”罗捕头转头望着,一直未有出列的家仆。
管家忙上前道,“这些都是这两年刚进来的,所以对以前的事儿委实不清楚。”
“你是府里的老人了,那你清楚吗?”罗捕头顺杆子下。
管家愣了一下,“老奴是在这儿伺候的,庄子那头的事儿,不太清楚。”
瞧,一句不清楚就给遮过去了,真是了不得。
“傅公子。”白雄总算将注意力落在了傅九卿身上,按理说官府查案,他一个生意人,委实不该出现在这里,“之前咱们不是已经两清了吗?”
“白家把埋着死人的宅子,一声不响的卖给傅家,这笔账可清不了!”
傅九卿手里的杯盏,不轻不重的落在桌案上,嗓子里如同含了块冰,说出来的话凉得瘆人,“白公子,你觉得呢?”
他尾音拖长,带着清晰的狠戾之意,这事不管搁在谁头上,都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让傅家沾上了麻烦,傅家自然也得掺合进来。”安康成喝口茶,淡淡然说道,“白公子,这事儿可不只是你白家的事儿,傅家拿你们的旧宅做了酒坊,现在酒坊里埋了死人,这生意还怎么做得下去?”
白雄瞬时面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事,此事我也不知情。”白雄慌了神,“傅公子,这件事说来也不全是我们白家之故,您自个之前也看过宅子,没察觉异常,咱们银货两讫,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可不能反悔追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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