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康生颔首,用帕子将地上的锦囊包起,小心翼翼的用布袋装好,“靳捕头,今夜怕是要劳烦你一起回府衙一趟,我先去向知府大人复命!”
“没问题!”靳月也想弄清楚,这毒的来历。
当初在衡州城外,她跟着爹上山采药,经过山脚下的时候,正好遇见乞丐毒发,爹用了银针和解毒丸都没能把乞丐救回来。
后来接连几天,一直有乞丐死去,都是一模一样的中毒症状,死前发狂,血和涎沫皆具毒性。
爹说,这种毒极为狠辣,而且照情况来看,应该是有人刻意投毒。但爹没有证据,后来医馆出事,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奇怪的是,从那以后,投毒事件便没有再发生。
靳月总觉得,当初的投毒事件,可能和医馆的事儿有什么瓜葛?
又或者是爹发现了什么,所以他们才会陷害爹,说爹庸医误伤人命。
“少夫人,你怎么了?”霜枝皱眉,少夫人是不是吓着了,怎么一脸发怔的模样?
靳月回过神,若无其事的摇摇头,瞧着衙役的人,弄了一副担架,将白雄的尸身抬回府衙,还有白雄随身带着的一包银子。
“哟,还立功了,没被吓着?”苏立舟喝口水,只觉得这茶水有些烫舌,“白雄发狂,不可怕吗?”
“很是吓人,而且涎沫和血都有毒,所以没人敢靠近。”安康生如实回答,“幸好有少夫人极是提醒,否则怕是要折不少人,燕王妃的生辰将至,这要是出了大案子,恐怕大人会吃不了兜着走。”
苏立舟讪讪的放下杯盏,黑着脸不说话,安康生的话是有道理的,但他就是不爱听!
“大人,案子要紧!”安康生提醒。
苏立舟皱了皱眉,“那就照着规矩办!”
“是!”安康生将锦囊搁在案头,“上头有血,所以卑职不敢动,但这东西委实是白雄临死前留下的,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意思,所以卑职先带回来让大人您瞧瞧。”
“里面装了什么?”苏立舟问。
安康生摇头,“没打开过。”
“先别打开,等那丫头来了再说。”苏立舟一听上面沾着白雄的血,便心里发慌,不是说血和涎沫有毒吗?
那丫头既然敢这么喊,就必定知道该怎么做,他身为知府,这种小事,还是交给底下人去办为好!
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白雄的尸体才被抬回来,直接进了尸房等着仵作查验。
靳月和罗捕头则进了大堂,朝着苏立舟行了礼。
“这个不是……”靳月愣了愣。
“上面沾着血,所以暂时没有打开。”安康生道,“靳捕头,您知道这毒的来历,想必也能解上一二吧?”
靳月笑了笑,“拿童子尿泼一泼就好了,只是,万一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淋湿了可就不大好,所以拿帕子沾点童子尿再去打开就好。”
一听「童子尿」三个字,苏立舟和罗捕头皆不约而同的望向……安康生!
眉头跳了跳,安康生的面上有些不自在,低头轻咳了一声,“这个……好办,我去找个、找个孩子尿一泡就是!”
说着,安康生急急忙忙的离开。
罗捕头低头一笑,苏立舟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锦囊被打开,里面倒出来两样东西,一张叠成方块的纸,还有……
靳月的瞳仁骤缩,“蔷薇?”
红色的?!
“靳捕头似乎认得这些东西?”苏立舟皱眉。
靳月抿唇,眨了眨眼睛,极是诧异的望着众人,“我只是认识这花而已,这不是蔷薇花吗?难道我说错了?这不是蔷薇?那这是什么?肯定不是牡丹、芍药,对不对?”
苏立舟扯了扯唇角,“是蔷薇没错。”
说话间,安康生已经打开了那张纸,上面唯有一个字:血!
“血?”苏立舟不解,“此乃何意?”
罗捕头想了想,“是不是想说,血有毒?”
“若是想说血有毒,放在锦囊里作甚?给鬼看呢?”
苏立舟接过纸张,满面疑惑,“真是怪异得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谁也猜不透,只能暂时搁置。
靳月瞧了霜枝一眼,霜枝面色微白,可见也是认出那朵红蔷薇了。
红色蔷薇,一双眼珠,那是她们在衡州做过的一场噩梦,没想到来了京都,这噩梦竟还是如影随形,到底是什么人呢?
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这案子到了这儿,似乎有些环环相扣的感觉,眼下只能等着仵作验完尸再说。
因着白雄的尸体有毒,所以仵作验尸略显困难,得先清洗完毕之后再进行。
到了天光亮的时候,仵作命小童端着什么东西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靳月靠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明珠轻轻的推了推,“少夫人,仵作来了!”
闻言,靳月当即清醒,快速用手抹了把脸。
靠在柱子上打瞌睡的霜枝,当即睁开眼,赶紧站直了。
“大人!”仵作行礼。
苏立舟打着哈欠,“说!”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都记录在尸格内,大人可稍后细看,唯一令人怀疑的是这个东西!”仵作躬身,将托盘搁在了案头。
一股酸臭味,刺得苏立舟嫌恶的别开头,捂着口鼻皱眉问,“这是什么玩意?臭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