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不像细作,贼不像贼,绑了做压寨夫人吗?”
苏立舟直摇头,“府衙里不留闲人,你要带回傅家吗?你家相公,怕是会把你的腿都打折!”
靳月翻个白眼,“苏大人可以上天桥下给人批命去。”
“你们放了我吧!”漠苍红着眼,“我是无辜的,我什么坏事都没干,就被拎到府衙来了,我冤啊!”
“办完了王家的事,再收拾你!”靳月瞧了明珠一眼。
明珠会意,当即将人堵了嘴拖下去,到了后堂,明珠随手便将漠苍丢在地上,一脚踩在他胸口,“你最好安生点,少夫人没瞧出来,不代表你能瞒得住我!少夫人是好人,不懂何为心狠手辣,但是你若敢动手,我必定会教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漠苍吸了吸鼻子,不说话。
“信不信我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明珠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被五花大绑的漠苍心神一震,这会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轻易说,直勾勾的盯着明珠,眸中带了几分冷意。
“府衙未必比东山别院安全。”明珠轻哼,“但是留在少夫人身边肯定是安全的,你信不信?”
听得「东山别院」四个字的时候,漠苍已经信了!
这丫鬟认识东山别院的人。而且……别院里的人似乎更惧怕这位「少夫人」。
少夫人?
公子?
莫非……
漠苍敛了心神,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敢情是刚出狼窝,又掉进了虎穴啊!
母老虎的虎!
他倒是生出几分好奇,想瞧瞧这位连东山别院的人,都不敢轻易触碰的「少夫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是倾城国色,还是权势滔天?女流之辈登得衙门公堂,做了这男人都未必吃得消的捕头?
想了想,倒是跟自家的小舅娘有得一拼!
漠苍哼哼两声,闭上眼睛装死。
明珠不再管他,真是出门不看黄历,从公子手里跑出去,谁知却又落在了少夫人的手里,可见「缘分」这东西委实妙不可言。
东山别院里的消息,自然第一时间到了傅九卿的耳里。
账房内……
傅九卿合上昨儿的账簿,面无表情的瞧着冷汗涔涔的管家,“人呢?”
“原本已经抓到了,但是……”管家俯首,“但是差一点!”
“那就是没抓到!”傅九卿拂袖,优雅的端起杯盏浅呷。
在他这里,成就是成,败就是败,没有第三种答案。
“公子恕罪!”管家扑通跪地,“人在少夫人手里!”
端着杯盏的手,于半空一滞,傅九卿眼角眉梢微抬,菲薄的唇浅浅勾起,“再说一遍!”
“漠苍可能钻进了少夫人的马车,我等准备搜查,可是……”
管家虽然不曾见过明珠,但明珠打的手语,他确实看得清楚,指尖指「东」,后圈为「三」。
这是甚少有人知道的暗号,除非是公子身边的亲随,又或者是极为重要的暗卫。
后听得旁边的丫鬟轻唤「少夫人」,管家宛若醍醐灌顶,当即撤了出来,一刻都不敢停留。
懂得暗语的丫鬟,被尊为少夫人的女子,可不就是……自家主子嘛!
“公子?”君山弯腰,“少夫人会不会知道……”
“明珠不知内情,漠苍也不会如实交代。”傅九卿放下手中杯盏,舌裹了一下后槽牙,“暂且不要惊动月儿,让明珠盯紧漠苍。”
君山颔首,“若是漠苍要跑,又当如何?”
“明珠知道怎么做。”
这种事,明珠也不是头一回了,得心应手得很。
管家侥幸捡回一命,这得有赖于少夫人在公子心中的分量,公子不愿有任何的举动,怕惊了毫不知情的少夫人。
摸了摸自个的胳膊腿,管家如释重负,没缺胳膊没缺腿,真好!
但王初雨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被挑断了手筋,别说是拿刀拿枪,就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多年习武一朝尽废,委实可惜。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王初雨咬牙切齿。
“果然是离魂阁,忠心耿耿的狗!”罗捕头冷嗤,“我道谁家闺女有这般本事,原来是个魔女。真是邪了门,这离魂阁都灭了那么多年,竟还落下你这种歹毒妇人!”
王初雨面白如纸,无力的躺在木板上,“你给我闭嘴!阁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四下,陡然一片死寂。
“阁主?”安康生捏着笔杆子的手,忽的轻颤了一下,下意识的扭头望着苏立舟,这是否意味着,当年的离魂阁又死灰复燃了?
靳月站在囚牢外头,袖中的手微微蜷起,提及「阁主」二字的时候,她觉得胸腔里好似憋了一口气,恨不能喷出火来,“你们的阁主这么厉害?敢公然与朝廷作对?王初雨,醒醒吧!离魂阁早就今非昔比!”
“你闭嘴!”王初雨切齿,“第一个要死的就是你!”
靳月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柳叶镖,“你若是指这个,那就不好意思了,他们非但没得手,还损兵折将,留了活口下来!
王初雨,若是离魂阁真有你所说的强大,就不会觊觎王家的财产,让你冒如此风险,手刃至亲!”
王初雨冷笑,不语。
“离魂阁兴许真的重新组建了,你作为老人,应该身份不低,所以侵吞王家财产这么大的事情,由你这个内应出马,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靳月将柳叶镖对着光亮处照了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