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靳丰年扶额。
该说的话,都被这丫头抢先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
抢台词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月儿,爹瞒着你是不想、不想再牵扯到以前的事情,更不想让你掺合进去,所以……”
靳丰年叹口气,一脸的颓败,“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芸芸众生中最特别的一个,于是作天作地,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去试。年纪渐长之后,便渐渐的明白少时无知,不知沧海为何物,不知自身为一粟。”
靳月望着身边的霜枝和明珠,这二人显然是被他爹「感动」了,双双露出同情的神色。
“废话少说,云中客是不是你?”靳月问。
靳丰年刚要开口,只听得裴春秋阴阳怪气道,“行不改变坐不改姓,总归是要留点脸的!”
“待会找你算账!”靳丰年磨着后槽牙,“是是是,我就是云中客,怎么了?叫这个名字犯法?我告诉你靳月,就算我叫天中客还是水中客,你都得管我叫一声爹!”
四下落针可闻,安静得让人极度压抑,谁也不敢大喘气,不知道靳月心中作何感想?
靳月不吭声,只管揉着眉心。
“少夫人?”霜枝怯怯的开口,“您出个声啊!”
靳月瞥她一眼,颇为无奈的叹口气,“我总觉得,云月云月,听着就柔弱无比,哪像靳月这般霸气,你说是不是?”
“嗯??”霜枝瞪大眼睛,“你愁的是这个?”
靳月掏掏耳朵,“反正不能改姓!”
“少夫人……高兴就好!”霜枝抿唇。
靳月的指尖轻轻敲着桌案,“按理说,我跟燕王府势不两立,见着裴大夫应该让你鼻青脸肿的滚出去,但你偏偏是我爹的师兄,我不能让你看笑话,觉得我爹没把我教好!”
裴春秋面色一紧,总觉得她这话听得人,心里凉飕飕的,“你、你……”
“霜枝,明珠,把他丢出去!”靳月剥着花生,“从今儿起,燕王府的人不许踏入医馆半步,否则见一个打一个!”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她又何必再手下留情。
裴春秋瞪大眼,“什么?”
这下,换靳丰年憋着笑了,跟他闺女杠,杠不死你!
“哎哎哎,云……靳丰年,你不管管?你闺女!你闺女这么干,你……别、别别……”
裴春秋的声音消失了,明珠虽然是女流之辈,可力气不是盖的,直接扛起裴春秋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靳丰年憋着笑的叮嘱,“丢后门!丢后门,前门太显眼!”
明珠寻思着,倒也是!
那就,丢后门。
明珠出去的时候,霜枝很是知情识趣的也跟着退出了房间,她知道,少夫人与靳大夫必定有话要说。
“月儿?”靳丰年快速坐下,巴巴的瞧着靳月,“莫生气,不就是一个名字吗?”
靳月喝着茶,“漠苍说,他是来查案的,一桩很多年前的冤案,爹身上背着案子,就不怕我这个当捕头的公事公办?”
“那你未免太没良心!”靳丰年翻个白眼,“我是你爹,若是我被抓,你身上不也得沾点荤腥?”
靳月放下杯盏,“我可以断绝父女关系,反正太后收了我当义女,我又补缺长辈关爱!”
“哎哎哎,你……”靳丰年哼哧哼哧两声,又好似找不到话语辩驳,竟一时间哑然失语。
靳月也不看他,顾自剥着花生吃,“什么冤案,说来听听。”
“不说!”靳丰年别开头,“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说。”
靳月吃着花生,声音极是温柔的问了句,“真的不说?”
“哼!”靳丰年站起身,“我也是有骨气的,饶是不说,你又能拿我怎样?别忘了,我还是你爹……哎呦……死丫头,你、你你你来真的……”
自然是来真的,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医馆里闹得鸡飞狗跳,消息自然很快就送回了上宜院。
傅九卿冷着脸赶来的时候,四海正在收拾东西,面上散落了一地的药材,还有不少没剥的花生。眉心一皱,傅九卿冷漠的环顾四周。
君山忙开口问道,“少夫人和靳大夫呢?”
“在后院呢!”四海转身去拿扫把。
君山有些慌,“没事吧?”
“哦,靳大夫还活着呢!”四海无奈的叹口气,“还能喘气!”
君山愕然,瞧了一眼自家公子的脸色,愈发小心翼翼,“那我家少夫人呢?”
闻言,四海笑了,“后院,吃茶呢!”
君山:“……”
不是说闹得很厉害吗?怎么还吃上茶了?
待君山回过神,傅九卿已经率先撩开门帘走进了后院,诚然如四海所说,靳月的确在吃茶,桌子上还摆着不少瓜果、花生。
明珠捋着袖子做了个临时的架子,仔细的转着铁架子烤鱼。
霜枝则老老实实的剥着花生,将一碟花生仁推到靳月面前。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何等安逸和谐。当然……前提是忽略靳月身边那棵树上,垂下来的哪只腿。
顺着腿往上瞧,靳丰年坐在树桠上,瞧着底下的三个小丫头片子,又是烤鱼又是吃花生吃茶的,满脸的委屈无人可诉。
太磨人了!
“公子!”霜枝和明珠齐刷刷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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