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晕过去了,该怎么问供呢?
靳月先是一愣,俄而瞧着操碎心的老父亲,父女两个心照不宣,坏坏的笑着。“如此,甚好!”江天点头。
“人抓到了,这离魂阁的事儿……”靳月犹豫了一下。
江天瞧着苏立舟,“苏大人都请来见证,王爷说话自然是算数的,离魂阁的事交给傅家,这人就当是刺客处置,至于罪名……定不会牵扯到傅家。”
“多谢!”靳月松了口气。
江天抬步出门,谁知靳月又开了口,“等等!”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江天不解。
靳月瞧了一眼重新站在门帘边上的明珠,“你们要的是人,还是脸?”
“这有什么区别?”江天不明白。
靳月冷笑,眯起危险的眸子。
孤雁疼得面部痉挛,青筋凸起,奈何银针在身,根本不容她晕厥。
“我要她这张脸。”靳月道。
江天瞧了一眼明珠,便明白了靳月的意思,“无妨,留口气就行!”
“好!”靳月深吸一口气,“孤雁,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刺耳的「滋滋」声,一股恶臭腾然而起。
江天让人把孤雁抬出去的时候,担架上血淋淋的,被擒的离魂阁党羽,瞧着阁主如同一滩烂泥,整张脸血肉模糊,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苏大人,烦劳将外面那些人暂时关押在府衙大牢吧!”靳月拱手。
“公主客气,本府正愁抓不到这些混账东西,三番四次的作恶,实在可恶!眼下可顺藤摸瓜,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苏立舟回礼,对这些下三滥的乌合之众,尤为痛恨。
不敢明刀明枪,便背后放冷箭,当日靳月在城外遇袭,可不就是这帮人的杰作吗?
“带走!”苏立舟抬步离开。
罗捕头紧随其后,安康生倒是顿了顿,侧过脸望着靳月,“你这么做,南王府和知府大人,都会觉得……你是当年的那个人!想过后果吗?”
“我不这么做,他们就不会这么想了吗?”
靳月眉眼带笑,“反正都被人误会了,为何还要委屈自己憋着藏着?我堂堂正正,大大方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安康生颔首,“小心点!”
他这一声小心,靳月不知……是指什么?
“真是痛快!”靳丰年哼着小调往后院走去,这地方还是留给几个女娃娃吧!
霜枝抿唇,行了礼往后院去了,经过明珠身边的时候,霜枝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有话不要瞒着少夫人,她是真心对咱们好。”
“嗯!”明珠点点头。
脸上泪痕已干,只是这神色依旧带着几分迟滞,明珠走得很慢,脚下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
行至靳月跟前,明珠紧了紧手中剑,“奴婢不知该叫您少夫人,还是大人?”
“我没想起来之前,不要叫我大人。”靳月站在那里。
明珠有些局促,始终低着头,“是,少夫人!”
“你把头抬起来!”靳月声音微哑。
明珠捂着脸,“奴婢吓着您了吧?过一会奴婢便将皮面戴回去。”
“你受了伤,怎么戴?”靳月问。明珠答不上来,急得眼眶发红,但始终低着头。
“抬头!”靳月冷喝。
明珠徐徐扬起折弯的头颅,眼睛肿得像核桃,“少夫人……”
原本是一张极为清秀的容脸,现在却成了半人半鬼的模样,半边完好无损,半边沟壑纵横,凹凸不平。
那些斑驳的印记,代表着曾经的惨烈,经历过的非人痛苦。
“当时……很疼吧?”靳月哽咽,伸手抚上明珠的脸。
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是件多么残忍的事?
“都过去了!”明珠忍住眼底的泪,“也值得!”
靳月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里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千言万语似乎都没办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忘了,真的什么都忘了,兴许是老天爷给她机会,让她可以当个寻常女子。
但是明珠却陷在了过去的阴霾里,脸上的伤会伴随着明珠一生,这辈子都逃不开。
“以后,都要好好的!”靳月抱了抱明珠,“不管你以前是谁,你现在是明珠,我将视你为手足,同你福祸与共,荣辱不弃!”
不管你以前是谁,你现在是玉和,我将视你为手足,同你福祸与共,荣辱不弃!
明珠瞬时泪流满面,颤抖着抱紧了靳月。也许大人真的忘了过去并且不会再想起,但是没有忘记女子军的誓言,所以说……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哪这么容易拔除!
孤雁从始至终都没有吐露谁才是离魂阁的幕后黑手,大概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想给靳月添堵,想将这秘密带进土里。
靳月也不着急,孤雁不说,衙门大牢里多得是活口。
这些人之前被吓坏了,进了衙门大牢里,罗捕头拖出一人,杀鸡儆猴般晃了晃夹棍,扒皮刀子还没来得及磨得光亮,一帮人就争先恐后的交代了。
罗捕头嗤鼻,“我还以为得多硬气……”
“你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安康生轻笑两声,还不是被靳月给吓的。
罗捕头双手叉腰,男儿大丈夫得挺直腰杆,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这般厉害,委实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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